汉前元七年的春天,
自觉“开疆拓土”成功的何博企图跨过长江,跟自己在岭南的分身重建联系。
可惜的是,
越往江南,水网便越是密布,大小河流湖泊数不胜数,
而且岭南那边的珠江,其水量还是黄河的数倍,
在其汹涌波涛的冲刷之下,何博没有成功,只能败兴而返。
不过,
他还是挺放松的。
毕竟进度条已经刷新出来了,接下来只要慢慢等待就好。
他连脾气暴躁的黄河都拿下了,总不能攻克不了珠江吧!
而等何博从长江以南的土地返回蒿里的时候,
甘石这群时刻盯梢阳世的史官就来向鬼神汇报事情——
实际上,
这群史官就是发现人间出了些大事,后续可能造成剧烈影响时,内心波动的情感憋不住了,想要找人说话,交流对这件事的看法而已。
何博因此知道,阳世的皇帝废了自己原来的太子,改立最疼爱的第十子当新储君。
“……那也用不着跑到我这里来告状吧!”
何博指了指正在蒿里正街,对着鬼神宫城大门哭闹不止的栗姬,很是无奈的对着史官们说。
史官们对此也哭笑不得,只是说道,“她认为汉皇帝是个负心之人,所以才会把自己给气死了!”
废太子没多久,
栗姬这个原本得宠,为皇帝生育了三个孩子的妃子,便因为这件事郁闷而死。
等她死下来,知道世间的确存在鬼神后,便祈求鬼神为自己“主持正义”,惩治刘启这个负心汉!
而在此之前,
栗姬还去找了汉家的先帝们,控诉刘启这个子孙的“不仁不义”。
对此,
刘邦直接捂着耳朵就跑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生前跟女人打了一辈子交,但刘邦对这种小女子的哭哭啼啼实在受不了。
他只想享受对方的美貌和温柔而已啊!
刘盈也坐上大哥刘信驾驶的车架,急匆匆的跑去阴间的“丰邑”,拜访起了自己的祖父和跟父亲分居的母亲。
要知道世间许多事,
只有“父债子还”的道理,
哪有儿子连累父亲受苦的?
当然,
差点进了项羽大锅的刘太公除外!
而找不到直系三代的亲属,栗姬只能来向鬼神鸣冤了。
可何博能怎么办呢?
难道就要因为她的控诉,把正值壮年,执政平稳的阳世皇帝直接弄死,给她消气吗?
要是何博真这么做了,
那栗姬就不是女鬼了,
那得叫做小仙女!
于是,
何博就把栗姬给放置了,
反正鬼神出行,从来不走正门。
要么直接闪现于某处,
要么就是乘坐能浮于空中的云撵。
他甚至还有闲情,跟众鬼吏打赌,“这位大汉神医的闹腾,会持续多久?”
前元五年的时候,
汉皇帝忽然生了重病。
在治疗没有取得良好效果后,皇帝便向命运低了头,觉得只能让长子刘荣继位了——
虽然他在这时候,
已经对年长色衰的栗姬失去了往日的宠爱,也不觉得刘荣有什么出众的才能。
但有个成年的、拥有太子名分的后继者,总比突然暴毙,什么都没有安排,导致后面朝野掀起波澜来的强嘛!
只是皇帝仍然放不下自己的年幼的子嗣。
所以,病得有气没力的皇帝就召来栗姬,并对她说:
“希望你当上太后以后,还能好好对待他们。”
结果栗姬只当自己多年苦难,终于要熬出头了。
等她儿子当上了皇帝,在提倡“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朝,谁能拿她怎么样呢?
于是她得意洋洋的说,“谁管这个啊!”
“你这个老狗要死就去死!”
皇帝听了她这样的话,一下子就瞪大眼睛,气晕了过去。
而当他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病气全无……
一个重病的人,
一个集结了大汉众多名医,也对之束手无策的人,
就这样,被栗姬一句话给“治好了”!
何博听说了这件事,很是钦佩她的医术,所以这样称呼栗姬。
“按照阳世的历法,我觉得应该撑不住三天!”
栗姬这种恃宠而骄的女子,
死鬼们已经品鉴得太多了,
知道她们的情绪总是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很不稳定,也不持久。
何博也觉得应该是如此,
但既然是打赌,他肯定要提出异议的。
所以他说,“那我就赌五天吧!”
旁边的西门豹哀叹着说,“阳世发生了废长立幼的事情,怎么还能关注这样的小事呢?”
皇帝,
是一个国家的核心,
可以凭之兴盛,
也可以因之衰落。
所以历代合格的君主,都很注重对自己后继者的考察。
但人心是会偏移的,喜爱和厌恶也总是相应出现。
西门豹有些担忧,
能够让父亲偏心成这样,为之“废长立幼”的新储君,会因此被宠坏性子,将来之不易的太平天下败坏回之前混乱的样子。
何博就对他说,“你担心那个孩子的性格娇纵,未来会行事放荡,可以去暗中观察嘛!”
“何况刘启不是一个平庸的君主,他既然能延续父祖的繁荣,又平定了内部的叛乱,想来是不会用江山社稷去开玩笑的。”
再说了,
就算明君雄主要犯错误,通常也是等他年老之后。
眼下,
刘启已经被栗姬一句话气得活出第二世了,年纪正当壮年,可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西门豹觉得鬼神的话有道理,于是打算有空就去看下那个孩子。
他不关心刘氏的社稷是否稳固,
但天下稳定,没有苛政和战乱,
对万民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何博随他去忧国忧民,转头只琢磨起自己安排去西边的分身,何时能够像岭南的河豚那样,给自己带回惊喜——
当“乱扔垃圾”取得了成果后,
何博就专门润到西域那边,悄悄将一些小载具塞到了商队的货物之中。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
匈奴虽然还盘踞在河西走廊,阻断中原和西域的交流。
但西域跟新夏的沟通,可一直延续着。
即便已经占据河中之地,在那里繁衍壮大,并逐渐建立起“大月氏”政权的禺知人企图复刻匈奴的操作,
却总会在新夏的“北击蛮夷”之下,被迫清醒了头脑。
而且河中的繁华和稳定,也逐渐改变了大月氏当初那粗糙的游牧生活,让他们半定居半放牧起来。
在夏文王的时候,
大月氏甚至还会派遣子弟前往新夏,学习典籍文化,领悟那高深的智慧。
一段时间下来,
被新夏用文武组合拳教化过的大月氏也慢慢明白:
商贸往来,是可以给自己带来细水长流的好处的。
要是贪图一时爽快,做劫财杀人的盗匪,把商队吓得都不敢来了,那他们的日子也得跟着难过。
所以,
当西域或者新夏的商队经过河中之地时,大月氏一般不会对他们太过苛刻,顶多要求商人给点过路费,并低价购买一些商品。
商人们觉得这点损耗还可以忍受,之后去了目的地可以挣得更多,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故,
在汉中元元年的时候,
一支于春天中出发的西域商队,在秋天的艳阳高照下,成功抵达了新夏的疆域,并且来到了它的国都“夏阳”。
与此同时,
嬴秦的使者也从西海之地过来,拜会自己远隔近万里的兄弟之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