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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往三全院的后院去。

    在整个温宅都发生了某种恐怖的变化之后,三全院的后院,尤其是改成小佛堂的西厢房,定然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凡有些理智,实在是不该往那里去。

    ……但是从上房之中的情况来看,温辰安很有可能是在晚间休息的时候,因为什么动静或者是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而从床上起来,打开了上房的门,紧接着发生的一些事情,在门口留下了一串血迹。

    若是当时门外的东西对温辰安有威胁,有东西堵在正前方,温辰安很有可能会往反方向躲避。

    而反方向,便是垂花门后头的后院了。

    羿玉舔了舔嘴唇,抬步走进上房中,径直走到里屋床边,弯腰在床底摸索,不多时便摸出一个匣子。

    里面装着的是他之前刻下过“花纹”的匕首。

    白天的时候羿玉会把匕首藏在床下,晚上则是放到枕头下面。

    虽说之前也遇到过一些情况,但始终没到最危急的时候,所以羿玉也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把匕首。

    而温洲白将他偷走的时候是晚上,但因为之前喝了些酒,羿玉回了卧房便倒头就睡,匕首自然就还在床下的匣子里。

    他打开匣子,拿起匕首,不再犹豫。

    ·

    三全院后院里更是冷清,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而特有的味道。

    反倒是终日不曾散去的香灰味淡了一些。

    平日小佛堂的门总是敞开着,今天却房门紧闭。

    羿玉看了一眼,慢慢离开视线,余光却一直留意着。

    他没有直奔小佛堂,而是先检查了一遭正屋、耳房与东厢房。

    前两处没什么东西,倒是东厢房里很有意思。

    东厢房原本是当做半个库房用的,温辰安的一些东西与羿玉的嫁妆之前都摆在那里。

    只是后来嫁妆被温洲白的人一并带走了,剩下五个空箱子。

    秉持着要检查就检查得彻底的念头,羿玉将空箱子一个个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居然余着几份文书。

    是被遗漏的吗?

    羿玉捡起来,打开一看便知不是。

    这几份文书是羿玉与温辰安婚事相关的文书,怪不得会被温洲白的人扔在这里。

    携带能够证明身份的文书,避也避不彻底,倒不如全舍了去,倒是符合阿大阿二他们的行事风格。

    羿玉快速翻阅过,一目十行。

    就是普通的文书。

    本想将这几份文书扔回箱子里,但不知为什么,羿玉手腕一转,却是将这几份文书都抄进了怀里。

    检查完剩下的嫁妆箱子,里面全是空的。

    羿玉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望向对面。

    西厢房的门仿佛两只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羿玉。

    羿玉抬起脚,向前走去,走到中间却是脚尖一转,离开了此处。

    他是心系温辰安不假,但是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羿玉真是无法让自己送上门去。

    身着青竹色道袍的少年路过躺在地上做着美梦的小厮,步伐快而不乱地离开了三全院。

    ·

    羿玉计划好了接下来的路线:温洲白的住处、前院正厅、静心堂、江城轩。

    如果去过了这四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大概率不会。

    刻着“花纹”的匕首被羿玉藏在宽大的衣袖里,他惯用右手,但是平时会刻意去锻炼左手的熟练度。

    毕竟就如此时此刻,他的右手如果一直藏在衣袖中,肯定会引起注意或者警惕,但若是左手,注意或者警惕的程度就不会有那么高了。

    羿玉没去过温洲白的住处,但是知道在哪里,因为离开温宅避风头的这段时间,温州白偶尔会到二进小院来,两人多少也聊了些东西,其中就包括温州白的住处。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越想羿玉就越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没想到还有祝夷变成高塔上的公主,等着他去拯救的时候。

    那就把公主救出来吧。羿玉想。

    第315章 不全(2章合一)

    接下来,羿玉看到了满身绮罗、神色癫狂的小厮,委顿在地、兀自啜泣的丫鬟,手持利刃、眼神警惕的家丁……

    一路,人生百态。

    羿玉看着,心中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始终不得其解,每个人表现得完全不同,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归纳概括的空间。

    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

    比这更早的一些事情浮现在羿玉眼前:

    前后两次令人动弹不得的鬼压床、可以变成小纸人的纸条、先有香灰味继而深夜扒窗叫魂的丫鬟拂柳、温双双与贴身丫鬟三更半夜在门外磕头不止……

    所有的事情,除了是在“夜间”发生的之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其实羿玉也不一定非要破出谜题的答案,以前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无法完成任务,这个世界却是不同。

    如果做得绝一点,不去理会什么温辰安,什么温洲白,他根本不需要进入温宅,在外面随便花钱雇个人就能完成六礼,旁人拿了银子半句话都不会多问。

    他似乎也不需要太过在意温辰安、温洲白,甚至是祝夷,因为他早早就决定要回到现实世界,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