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我全都要(NP)》 饭局 - 宋依依近来一个头两个大。 一来是临近期末周,自己还有好几个实验报告一字未动;二来则是最近总是感觉周遭的气氛拔剑弩张,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她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打开手机准备刷一刷最新的资讯。刚关闭飞行模式,社交软件上的消息弹窗一条接着一条“滴滴滴”疯狂地蹦了出来。 [姐姐姐姐,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啦!”] [今天晚上需要我去学校接你么?] [花园里的蔷薇花开了,我想你肯定会喜欢(图片)…] …… …… 宋依依一条都未点开仔细阅读,光是看着那些消息,她就觉得烦躁不安。索性将消息一条条划了过去,打开最近刚下的游戏,做起了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还未过半,主角小人便卡在了中央,旋即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老男人”字样,宋依依滑动接听按钮,有气无力的喊了句: “喂?” 对面的沉斯堂刚结束完一场会议,会议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连收拾文件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沉斯堂听到宋依依那有气无力的嗓音,略带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将自己的声线稍稍放柔,便又轻声询问起来: “今晚需要我去接么?” 他侧头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象着宋依依放学后一脸兴奋奔向自己的模样,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电话那端宋依依接下来的话语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了,我今天晚上没课。” 但我约了人吃饭。 这句话宋依依终究是没告诉对面的沉斯堂,听着电话那端沉斯堂低沉着声音嘱咐自己最近要注意温度多穿衣,她心下只觉得好笑。 上了大学本想着能够摆脱父母的控制唠叨,结果凭空又多出来一个“老妈子”沉斯堂。做什么事情都要千叮万嘱,简直比她妈妈还像妈妈。 宋依依忍着脾气继续听着沉斯堂的唠叨,兴许是对面的沉斯堂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太多话,他有些抱歉的轻咳几声,复又轻轻开口: “抱歉,我老是把你当成小孩子。” “可不,你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 宋依依不置可否的笑笑,挂断了这通长达五分钟的电话。她望着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半,那边的沉斯堂估计还在开会。 结束完通话的沉斯堂,心情并不算太好,他有些烦躁的拧着眉心,联想着刚刚宋依依在手机里同她说的那番话,他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实际上,他从未把宋依依当成孩子看待过,那些千叮万嘱,也只不过是自己太放心不了她了。 - 宋依依约了顾清州吃饭,地点在本市的一家很有格调的茶餐厅。 茶餐厅是由顾清州出资建成的,因而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夹杂了点顾清州的味道。 复古精致,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太过奢华,反而是一踏进这茶餐厅,便会让人感到舒心宁静。 宋依依恰好今天下午没课,坐在顾清州那辆白色轿车上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顾清州,你最近不是说很忙吗?” 车载香水的气息淡如兰香,打开的车窗风不算太大,吹起了顾清州的长发。他的视线认真凝视着前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是刚巧忙完了,所以才有空答应你的邀约。” 他轻笑着,又补充上了一句: “依依果然是长大了,小时候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叫着‘清州哥哥’的,现在居然这么生分的喊我全名。” 宋依依了然,侧头打量着如今愈发风光月霁的顾清州,眯起眼眸轻轻的唤了一声: “清州哥哥!” 不过是给了宠物一丁点甜头,就能换来后者加倍的听话乖顺。 何乐而不为。宋依依心想着。 顾清州出生于家底雄厚的大家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上流社会描写那般养尊处优的金贵小少爷,相反顾清州知书达理。 或许是因为职业也或许是因为家风的缘故,他留着长发时常会在工作时架起一副金丝边眼镜,周遭的气息让人感到淡然而又安心,像是在深夜里一展芳华的昙花。 像是幼时一般甜如糖果的声音,抚平了顾清州略带些沮丧的心。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攥得发白,过了片刻他才回应了宋依依: “我在,有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都行,如果有桂花糕就好啦。” 桂花糕,是他们两个幼年里最爱吃的点心。 顾清州将车停稳在车场,优雅的为宋依依拉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宋依依还穿着自己平日里的复古高腰连衣裙。她望着顾清州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连连摇头。 “我自己可以的。” “好。” 依旧是温和的嗓音,顾清州笑着收回了手。他今天穿着一件蹂躏了中式元素的衣服,分明看起来风格杂乱,但偏偏被他穿出了花样,温润的气质让周遭的人不由心生好感。 然而宋依依看着那被裤子勾勒出的浑圆臀部,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瓣,她又怎会不知晓,这裤子是故意设计成紧身的呢? 猫咪 - “依依,你同我来吃饭,那位沉斯堂不会说些什么吗?” “他怎么会说我,更何况婚约本就是我父母订下的,早在婚前我就和他说好了,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宋依依优雅的用手帕擦拭着唇边,拈起了一块形状完美的龙须酥咬了一口。 她自小喜爱吃甜,那沉斯堂明面上不阻止自己摄入甜食,可每当自己在家里吃冰淇淋时,免不了就是听到一顿唠叨。 现在宋依依早已养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习惯,将他的话完全当耳边放风。 顾清州安安静静的听着,他将自己的束发轻巧地解了开来。长发如瀑,散开在自己的肩膀。他将那滑下的几缕长发别在圆润的耳边,起身为宋依依沏了一壶新茶。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就连甲面都涂上了一层浅浅的透明护甲油。 “我听说你最近期末考,要注意放松休息啊,别太累了。” 茶香袅袅,屋内的暖气氤氲,宋依依点了点头。解决了一块龙须酥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那一碟桂花糕。 “慢一点吃,没人和你抢。” 顾清州掩嘴轻笑着,他拿过旁边的手帕伸手想擦拭掉宋依依嘴角边的碎屑。手刚一伸出,他便愣在了原地。 如今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做这些事情的,是自小一同陪伴长大的竹马,还是那生疏的朋友? 见顾清州迟迟没有动作,宋依依盯着他手腕上的那一串幽香手链,疑惑的询问起来: “怎么了,清州哥哥?” “没…没事。” 顾清州到底是收回了那块手帕,认真望着宋依依玩手机的模样。 宋依依的手机常年静音,只有重要的消息她才会设置成震动。眼下,望着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就连顾清州都忍不住问了声: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啦,应该是考试通知之类的。” 宋依依连连摆手,视线却是滑到了那接二连三的消息界面上。 是牧泽熙给自己发的短信,不过是自己懒得回复消息,小孩儿一副快要被抛弃的模样,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发了一张又一张。直至到末尾,附上了一段视频。 宋依依点开了那段视频,摇晃的镜头下,露出柔软腰肢的牧泽熙,掀开了自己的上衣,挺立的褐色的两点乳头无比显眼。毛绒的猫耳 轻轻抖动,即便是静音,宋依依几乎是能够想象到那脖子上项圈铃铛的声音是多么美妙。 小孩儿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努力挺起了自己柔软的腰肢,朝着镜头挠了挠猫爪,甜甜腻腻的眨了眨眼睛,轻唤了声: “姐姐,今天还不来看我吗?” 即便是看了一段让人忍不住激动的视频,但宋依依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望着面前安安静静注视着她的顾清州,乖巧的将那最后一碟桂花糕推到了他面前。 “清州哥哥,你也吃一块。” “吃完以后,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现在外面天都黑下来了。” “好呀。” 然而趁着宋依依低头回复着手机消息的功夫,顾清州的面色却是暗了下来,他眼眸灰暗紧盯着那部手机,心里却在一直思考着手机对面的男人到底是谁。 看起来真让人不爽。 夺去了依依的所有视线,真是令人厌恶。 争锋相对 - 牧泽熙的心情不算太好,即便是通告还有一大堆没赶,但他的心已无暇顾及这些。 他撑着桌面,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分明还是那般姐姐喜欢的阳光灿烂俊秀模样,可不知为何姐姐就是不理自己。 就连自己使出了撒娇杀手锏姐姐都无动于衷。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难道是姐姐有了别的小猫吗? 他不安地想着。 “叮咚——!” 手机的特关提示音让牧泽熙立马兴奋起来,他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那短短四个字,简直要开心的一蹦三米高。 “等我回家。” 即便是那短短的四个字,也足以让牧泽熙兴奋起来。 他记得姐姐的家在哪里,也记得曾几何时姐姐让他扮演小猫小狗,用那轻飘飘的羽毛轻轻挑逗着自己的脚尖。 姐姐说自己是小猫,那自己就是傲娇乖巧的小猫;姐姐说自己是小狗,那自己就是忠诚护主的狗勾! 想到姐姐在游戏时间那冷淡的眼神,牧泽熙又忍不住捧起脸颊兴奋起来,他想让姐姐狠狠惩罚自己。 一想到此,牧泽熙就立马打开衣柜,挑选起了合适相遇的衣物。 他刚拿到驾照不久,欣喜的同姐姐炫耀过后,就驾驶起了那一辆张扬的跑车,驱车来到了宋依依家门口。 - 与其说是宋依依家,不如说这是宋依依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只不过如今这栋别墅里住进了沉斯堂。 自打上了大学,宋家父母以“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为由,强行将沉斯堂塞了进来。即便是别墅里房间众多,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也时常让宋依依感到很苦恼。 这不沉斯堂刚从公司回来,就在楼下看到了那一辆张扬的超跑。 他今天特意没让秘书送自己,为的就是好早早下班去见宋依依。可人儿没见着,倒是在门口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扬红色的超跑旁边,斜斜的倚靠着一个人,招摇叛逆的牧泽熙正准备摘下自己的墨镜,视线倒是恰好同摇下车窗的沉斯堂对上了个正着。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耳钉在夜色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过后,牧泽熙并未理会沉斯堂。 上流社会里的人都知道,宋家于沉斯堂有恩,所以他当年才会那么快答应那婚约,乃至于是无微不至事事巨细的做起了宋家千金宋依依的全职保姆。 朝气蓬勃的少年人牧泽熙自然是不想理会沉斯堂,他双手插兜继续倚靠在跑车旁。 对于姐姐之外的人,他倒是没什么好脸色。 他只是觉得沉斯堂无比碍眼。 沉斯堂冷冷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觉得有一只夸张的公孔雀在自己面前招摇显摆。他已过了而立之年,自然不会对这番幼稚的动作上心。开门下车,长腿一跨,笔挺的西装在夜色里深沉。他关上车门,低沉的发问: “你是哪位?” “我来找姐姐。” 牧泽熙的声音很冷,就连正眼都不想给沉斯堂。 沉斯堂一愣,嗤笑几声又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也没必要明白。” 牧泽熙甩下一句,点开手机望着宋依依刚发给他的消息,立马开心的晃起了那看不见的尾巴。 “我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没有资格你倒是怎么进来的。” 沉斯堂依旧是那沉稳的声线,站定在牧泽熙面前,不怒自威。 “可我现在就是进来了。” 牧泽熙依旧低头给宋依依发消息,一副不想同沉斯堂纠缠的模样。 沉斯堂叹了口气,他倒是有很多话同宋依依说,但他到底是拧着眉打量着面前的牧泽熙。 肆意张扬,洋溢着年轻人青春气息的男孩,原来宋依依喜欢的是这一款么? 沉斯堂默默思忖着。 - 白色干净不染纤尘的车,划破夜色,最终停稳于别墅前。 隔着老远,宋依依就注意到自家门口的那两辆车。 那黑色改良的保姆车是沉斯堂的,而那辆鲜红张扬的超跑,则是牧泽熙的。 她心下暗自感到不妙,抱着便当的手不由攥紧。 而驾驶位上的顾清州看到这场面,还是轻声询问起来: “依依,你家里有客人吗?” 便当温热,散发着好闻的香气,是顾清州亲手为自己做的。而眼下宋依依已无暇顾及这些,她摇了摇头轻轻解释起来: “也不是客人…” “是朋友吗?” “……” 宋依依没有回答,顾清州也并未问下去。他将车稳稳开进了别墅里,又侧头叮嘱了一句宋依依: “你现在长大了依依,但我永远都是你的清州。” 夜色朦胧,仿若在顾清州脸上镀上了一层望不见的薄纱。 宋依依望着顾清州良久,方才抱着那便当盒从车里下来。 车内,顾清州的眼眸渐渐昏暗下来,他故意摇下车窗,望着那两位男人,脸色晦暗不明,偏偏倒是露出了一抹挑衅的微笑。 下一秒,他撞上了宋依依回头送别的目光,顾清州立马恢复了素日里温和恬淡的笑意,温润嘱咐了起来: “依依,外面风大,记得早点回家。” “用不着你费心。”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沉斯堂。他一步步走进宋依依面前,脱下了那昂贵考究的外套,安安稳稳披在了宋依依的身上。 淡淡的古龙香水气息环绕住了自己,而一旁的牧泽熙则是立马奔向了宋依依,捧住了她的手,声音如蜜糖一般软糯甜腻: “姐姐——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掌心干燥温热,定是小孩揉搓了许久方才有的温度。 古板 - 直至到宋依依回家,她还未彻彻底底反应过来。 身上还残留着沉斯堂的古龙香水的浅淡气息,掌心弥漫着的是属于牧泽熙独有的甜甜味道。小孩在最后离开之际,凑近自己在脸颊旁留下了一个带着点玩味性质的吻。 虽说这个吻稍纵即逝,小孩儿也立马挥挥手跨上跑车。可宋依依记得当他亲过来的刹那,沉斯堂与顾清州的表情真可谓是百味杂陈。 眼下他们都走了,空荡荡的屋里又只留下了宋依依与沉斯堂二人。 很显然,沉斯堂的心情并不好。 素日里他就爱摆出长辈架子,沉着一张脸。纵然眉眼成熟魅力,可老板着张脸着实不算太亲切,有时候宋依依都会怀疑沉斯堂是不是只有一副表情。 她望着沉斯堂阴沉着一张脸,识趣的脱下了他的外套,随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开口道: “我回房间了。” 别墅很大,装修上也参照了宋依依喜欢的风格。法式温柔美式乡村,她所喜欢的种种都体现在这栋别墅里。以至于这大房子哪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约莫就是与现在站在客厅中央的沉斯堂格格不入了。 质地考究的外套挂在了椅背上,沉斯堂身着洁白的衬衣,扣子被他有些烦躁的一粒粒解开。听到宋依依的声音,他蹙着眉低头望向她,注视了许久,沉斯堂沙哑着声音开口: “好。” 他那过于正式气派的着装,同这栋温馨的别墅格格不入。所以即便是房间很多,沉斯堂还是选择在一楼的客房里随便选了一间,潦潦草草的住了进去。 宋依依不同,她的房间在二楼,面积挺大,可供她游玩的角落有很多。眼下,她知晓沉斯堂肯定有许多话要和自己说,但他们浅浅的关系摆在面前,宋依依料到他也不愿和自己聊些什么。 轻快地朝着沉斯堂挥挥手,换上可爱毛绒拖鞋的宋依依,上楼的步伐飞快。 - 宋依依有些许饿了。 掌心温热,残留着的是来自顾清州的便当温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亲自下厨为自己做的便当,宋依依打开一瞧,里面摆满了自己爱吃的。 她吃不惯那些摆盘考究的昂贵食材,反而是朴素平淡的家常菜更深得她心。 依稀记得多年之前,她还同顾清州是青梅竹马。每逢午后,约莫两三点的样子,管家总会送来一笼笼好看精致的点心。尝起来味道是甜腻软糯的,久而久之间,宋依依想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他家的糕点很美味,顾清州便就记下了。 此后他亲自下厨,即便是手背被油沾染烫上水泡,顾清州仍然还是想为她做一道菜。 宋依依想,无论是从家境还是气质上,顾清州都不该碰这些东西。然而他总会做些标新立异的事情,每一次都会给她带来莫大的惊喜。 就如同现在,宋依依打开了这古朴的饭盒,里面装着的是两个圆滚滚的饭团。 被顾清州特意做成小熊猫样子的饭团,眼睛是用两枚黑豆点缀的,而熊猫的黑色耳朵上,铺满了细碎的海苔。宋依依能够想象到,顾清州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自己忙碌的模样。 她无奈笑笑,捧着饭团咬了一小口。里面裹满了肉松与油条酥,软软的口感同时还有脆脆的喷香体验,味道好极了。 宋依依忙着给顾清州发送着感谢短信边解决着饭团。不过一下子吃这么多,她倒是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索性点开了外卖软件。 宋依依很挑食,外卖也只有那么几家常吃的,点的菜品也早就烂熟于心。她利落的滑动外卖界面,为自己点了杯奶茶。 -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手里的饭团,宋依依稍做休息,拉开了淋浴间准备洗澡。 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永远都是不受拘束的,沐浴完毕,换上了喜欢的毛茸茸鸭鸭睡衣,宋依依伸了个懒腰点开手机。 闺蜜夏时的头像不住闪动,消息接连不断的弹了出来。宋依依边拿着吹风机边点开了这朴素的荷花头像。 宁静致远:[上号了,就等你了] AAA五金店宋师傅:[来了来了] 宋依依单手噼里啪啦敲击界面,回复的速度极快。 明天没有万恶的早八,所以今晚宋依依准备和夏时通宵打个游戏。 游戏新出不久,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吸引了大批火热玩家。或许是因为游戏出名的IP又或许是因为比较新鲜的玩法,总之宋依依同夏时这段时间完完全全的沉迷于此。 当然,钱也是大把大把的氪在了游戏里。 今晚,宋依依准备同夏时打个三人本。 难度是五星级,噩梦级别,同服务器的其他玩家最近因为这个副本,都在争相恐后的卷着排行榜。待宋依依进入游戏,操纵着那位身着旗袍的角色进入副本时,看着拉来的夏时,她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还差一个人。” “嘶,有些麻烦啊…” 夏时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电流声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 “我们两个应该打不过吧。” 宋依依盘腿坐在了自己房间的摇椅上,找准了个舒服姿势,她捧着手机开口道。 “要不我问问公屏找个野队?” “别别别,我怕进来的等级太低血量不够,那BOSS一喷毒就得嗝屁。” 宋依依坐直了身子,相同的事情她已经历过一次,简简单单的副本因为随机叫人的缘故,活生生一晚上重开了四次。 “那你那边列表有人吗?” “我看看哦…” 老男人 宋依依沉吟着,连忙点开了自己的好友列表。望着一排排亮着的头像,她心下了然。 这也是这个游戏的优点之一,不仅是全平台全机型通用,而且还能够将你的社交软件好友通通显示在上面。 一个接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呈现在自己面前,宋依依看到她们的状态通通显示着“决斗中”。想必都是跑竞技场去干架了,晚上这个时间段上分也容易。 她叹了口气,正在决斗的角色是无法拉过来打副本的,剩下的几个不是在挂机就是在清日常,宋依依摇了摇头,正准备告诉夏时列表里没有人选时,视线却突然被一个角色所吸引了。 这角色就连名字都是系统给的一连串英文字母,头像也是朴实无华的系统头像,可这一连串名字后面的备注则是: 沉斯堂 沉斯堂?! 一刹那,宋依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将视线重新聚焦回手机上。意识到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宋依依颤抖着手指点开了沉斯堂这个角色的个人信息界面。 被人民币闪耀到了的界面。 沉斯堂的角色穿着最新款的染色皮肤,拿着的武器也是最近刚出的,而那昭示着氪金到最高阶段的凤凰,正盘旋在他的肩头,看起来酷炫而又神秘。 这游戏开服不久,氪金到头是五万,给得奖励便是这凤凰。但宋依依仔细打量着他的信息界面,再联想到沉斯堂这个人,想必他的氪金量庞大。 可整个账号朴实无华的像个人机。 宋依依想了想,或许是沉斯堂的侄子侄女在玩这个账号,她没有多想,她也不想去想。将沉斯堂的界面关闭,她刚好逮住了结束完排位的牧泽熙。 新赛季不过才刚开,牧泽熙的账号段位就达到了最高。即便是小孩儿在耳边偷偷说账号平日里都是交给代肝打理的,可宋依依就是不相信。 技能连招玩得那么熟练,牧泽熙的游戏技术分明是炉火纯青的。 他段位很高,也很会玩,宋依依闲来无事和他玩过几把。小孩儿开了麦,甜甜地在手机那头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亲昵,将一把把快要输掉的局起死回生力挽狂澜。 宋依依没有犹豫,给牧泽熙发了个队伍邀请。 “呦,来了个大佬!” 夏时说着,看着队伍里的剩余两人准备完毕,立马开启了这次的副本。 宋依依望着牧泽熙的角色,不得不说他的衣品很好,喜欢随机搭配。眼下,她望着那与牧泽熙如出一辙的、桀骜不驯的角色脸蛋,不知为何她倒是想起了那会儿牧泽熙给她发的挑逗视频。 果然还是想听他猫叫了… 如是想着,宋依依强迫着自己的思绪回到这场高难度副本上。 - 一路下来配合的极好,虽说没有开麦的辅助,但牧泽熙技术极高,拉boss的仇恨,奋力输出,不过才短短十分钟,就将高难度副本给攻克了下来。 副本结束,外卖刚巧也到。 宋依依摘下了耳机,穿着毛绒拖鞋踏踏踏下楼去取外卖。 路过客厅的时候,灯光明亮。隔着老远,她就看到沉斯堂板着一张脸,对着打开的笔记本眉头紧蹙。 他的面前公务文件摞起了小小一迭,似乎是听到了宋依依的动静,他抬眸望向她,沙哑的声音泛着疲惫: “要去哪里?” 宋依依摇了摇头,快跑几步来到门前。开门道谢,取外卖关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气,宋依依这才拎着奶茶袋子回答了沉斯堂: “点了奶茶。” “又喝奶茶?” 音调显而易见的提高了起来,沉斯堂长呼出一口气。他烦躁的拧着自己的眉心,理智促使着他并不想同宋依依说教。然而看着女孩开心的面庞,他终究是开口了: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不健康。” “你管得着吗?” 宋依依朝着沉斯堂抬了抬下巴,上楼的速度飞快。 路过沉斯堂身边的时候,宋依依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瞥了几眼他的笔记本。晦涩难懂的东西,满满的都是她看不明白的文字,她可不想去了解。 奶茶的温度不算太热,拎在手里有些许分量。目送着宋依依离开的沉斯堂,直至到听到那声关门声,他方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从那文件堆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机与另外两份文件。 手机上,游戏的界面还在挂着,而那两份文件,一份是详细的牧泽熙的资料,而另一份无疑便是顾清州的。 calling - 奶茶到手,快乐源泉来了。 宋依依立马用纸吸管戳破了表面,满足地吸了一口芋泥奶茶。 小料放得很足,啵啵与茶冻在口腔里打着转。宋依依点开游戏界面,发现小孩儿邀请了自己好多次,见她没有动作,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 “姐姐姐姐,来打双人嘛。” “姐姐姐姐,这周的副本都刷过了吗?” “姐姐姐姐,怎么不理我?” “姐姐,嗯…啊…哈” 最后一段是语音,转文字的时候宋依依才发现牧泽熙又给自己学起了那晚上的柔媚喘息。她摇了摇头,点了牧泽熙发来的邀请申请,轻轻说道: “不好意思,刚刚去拿奶茶了。” “奶茶?是我上次推荐给你喝的吗?” “嗯。” “姐姐姐姐,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宋依依回答着,听着对面小孩儿心满意足的笑声,不知为何她心情大好,便就起了几分调笑心思,继续追问下去: “你明天没有通告要赶吗?还敢熬这么晚的夜。” “为了陪姐姐嘛,熬点小夜又不算什么。” 牧泽熙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委屈,然而下一秒操纵着游戏角色却是给对面来了致命一击。看似漫不经心的聊天里,他眯起了眼眸声音甜腻,像是猫儿在心尖上挠着痒痒: “姐姐姐姐,我厉害吗?” “嗯,很棒。” “夸夸我——” 撒娇的、拖长声调的嗓音,宋依依能够完全想象到对面的小孩儿是一副怎样的状态在同自己聊天。 “姐姐,其实我穿着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件衣服在和你打游戏呢,姐姐想看看吗?” 说这些话的小孩儿,完全是没有羞耻之心的。他知晓这样做可以勾起宋依依的兴趣,于是牧泽熙低头,将那黑色的蕾丝蝴蝶结轻巧夹在了自己的乳尖,撩拨起了那叮铃作响的可爱精致夹子。 乳粒被轻而易举的挑逗到挺立,因为乳夹的梏桎,而传来了微微的痛感。 他的手指摩挲过敏感的乳尖,快感的潮红逐渐染上了脸颊。 “啪”大力的一掌扇上了胸前,牧泽熙知道没有主人的应允,自己是绝对不能发情的。 痛感与快感的交织,让牧泽熙发出了欢愉的喘息。 游戏打得热火朝天,一路连胜,对话内容也足够火热。宋依依回忆起那会儿她给牧泽熙买的那套男仆服,送给他的时候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不过听话乖巧的小孩儿果然还是穿上了那件衣服。 “真乖。” 宋依依回答着,她的嗓音轻柔甜美,让对面的牧泽熙身形一僵。耳机那端,他的声音愈发诱惑: “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今天不是已经见过了么?” “想让姐姐亲自看看我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这次宋依依没有立即回复,她操纵着自己的角色本想躲开对面的攻击,可技能前摇太长,一时之间没有躲开。望着角色躺在地上,界面灰暗一片,倒是小孩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啧…这技能真阴。” 同牧泽熙玩过这么多场游戏下来,宋依依明白他的打法,干净利落一招致命。不同于自己的慢性消耗,和牧泽熙打一场决斗两分钟左右就能够结束。 听着小孩儿的声音明显不高兴,宋依依索性没有开口说话,看着牧泽熙操纵着自己的角色,一套连招行云流水般打下来,对面甚至无法知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败的。 “真棒。” 直至到看到“胜利”标志出现在界面,宋依依这才给予了夸赞。 “谢谢姐姐!” 小孩儿那看不见的尾巴敲得老高,“姐姐”两字喊得是又甜又腻。 - 宋依依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夜色已深,奶茶也早已见底。她退出队伍,和牧泽熙说道: “你明天还有通告要赶,快去睡觉吧。” “不嘛…要陪姐姐。” 小孩儿扭捏着撒起了娇,一连发了好几张自己身着男仆装的诱惑照片。 宋依依无心点开,只是大致瞥了一眼封面,就又看见他将那粉嫩的猫爪纹身贴贴在了自己的腰际。 闪闪的亮眼的一小点,倒也挺适合他。 宋依依无奈叹了口气,沉下了声音,命令道: “快去睡。” 冷淡而又严厉的声音,听得对面的牧泽熙立马端正了身姿,回答的速度恭敬而又飞快: “是,主人!” 小孩儿仗着最近在宋依依这儿得宠,乖巧了几秒又变成了甜腻的蜜罐,凑近手机旁就给了一个大大的啵唧: “好的姐姐晚安,亲亲。” 宋依依懒散地躺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退出游戏界面,她才发现顾清州一连给自己打了三个电话, 习惯在打游戏时开免打扰的宋依依,还是在深夜里给顾清州回拨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清州?” “你睡了吗?” “还没有。” “那…要不要聊聊天?” 寂寥的夜里,宋依依听出了电话那端的顾清州,声音中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回忆 - 记忆里,顾清州不是没有哭过。 宋依依犹记得,他当年就是个哭包,常常哭得鼻头红红面颊红红,哭得惹人怜爱。然而如今终究物是人非,顾清州也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 “怎么了?” 宋依依放软了自己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但自从顾清州回国以来,宋依依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未彻彻底底去了解过他,乃至于现在她也无从知晓手机那端的顾清州究竟在干些什么。 “依依…” 无疑,顾清州是温润出尘,气质如兰的。他唤宋依依的声音仍然如往常一样柔和。 工作室的窗户很大,透过那苍凉夜色,顾清州望着窗棂映出的自己的倒影,有些自嘲的笑笑: “没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什么?” “只是想起小时候与你一起玩耍的故事了。” 顾清州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自己的哭腔,将自己恢复成素日里的温和。掌心底下柔软的设计稿适时的提醒着他,顾清州眯起了眼眸,仔细的用指尖描摹着设计稿上那振翅欲飞的凤凰。 “依依我总是这样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你会不会厌烦?” 宋依依静静听着,本该感到有些困倦的她却是托着腮,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过了片刻才回答了顾清州的问题: “并不会,清州哥哥,但人总是得向前看的,你不能永远在原地驻足停留。” 顾清州总会这样,说着一些大道理谈论起往事。看似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问题,宋依依却从中敏锐的察觉到这只不过是顾清州没有安全感,小心翼翼地试探罢了。 他永远都把自己摆在当年的竹马身份上,但宋依依可不这么想,她想奋力撕碎这虚伪的假面,引诱这朵圣洁高雅的白莲一起堕落。 顾清州在她面前太会“伪装”了。 电话那端是持久的沉默,久到就连宋依依都以为顾清州早已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掩盖住的哭腔刹那间破碎,哭声惹人心疼。 “谢谢你,依依。” 宋依依想起了小时候顾清州哭泣那会儿。他家世显赫,家教又极严,动不动就因为做错了事而被家法伺候。长长的戒尺打在掌心通红一片,但往往那个时候的顾清州会强忍着不去哭,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待周遭围观的家仆纷纷离去,幼年的顾清州便会在宋依依面前流露出那独一无二的柔软一面。 他一直都是这样。 宋依依也不知该如何去和顾清州聊天了,她也不想去说那些俗套的安慰人的话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顾清州的哭泣,由着他将那些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后,宋依依开口了: “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我的展览会,你会来吗?为你留了票。” 实际上顾清州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每场展览会都会自作主张的为宋依依留下几张票。贵宾票难求,他知道这样做不好,但顾清州仍然固执的坚信宋依依会来。 哪怕他从未告诉过她,哪怕他每次都期盼着在展览拐角处搜寻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的展览?我记得地点似乎是在邻市。” “下周就不是了,我将地点改在了本市…” 顾清州轻声说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上一句: “你不必担心,这是我们整个团队商榷得出的结果,本市的文化底蕴可以更好的衬托这次的展览会。” 即便是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鼻音,但顾清州依旧说出了宋依依的那一点顾虑,他的心在狂跳,他在期待着宋依依给予他的答复。 “好呀,刚好那周六我有空。”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踏实而又确切的感觉让顾清州浑身放松了下来。 他望着手机界面上那特别备注的名字,握住手机贴在脸颊旁,亲昵地蹭了蹭: “依依,我们好久未见了…” 距离 - 宋依依同顾清州聊了会儿天。 谈论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宋依依也知道,除却那些幼年的记忆,如今的自己似乎根本与顾清州没有任何相同的话题。 相同的世界里,截然不同的成长路线,如今再相见早已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但这场谈话到底是没有持续多久,没过一会儿,宋依依就听到那端顾清州的房间里似乎有一道陌生的人声: “顾总监…” “我不是说了么?进来之前要先敲门。” 熟悉温润的语气,然而宋依依听出顾清州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沉默着,由着对面的陌生人声一直在说着什么事情,直至到最后顾清州温和的声音传来: “依依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你快去忙吧。” “好。” 挂断电话的顾清州,总算是将视线落到了闯进来的男人身上。男人一脸心急火燎的焦急模样,拿着那几张设计稿就急切道: “把展览地点更改,选在这里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呢?” 电话被挂断让顾清州的心情烦躁,但他擅长藏匿于自己的情绪,并不轻易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上。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成那温和的表情,顾清州一 一解释起来: “你忘记了这次展览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如果选在当初的那个地方,两种风格并不相融,会让客人们感到突兀的。” 轻柔的语气,像是羽毛般撩拨着人们的心尖。同工作室的伙伴们都认为顾清州算是业界唯一几位脾气好的顶尖人物了,因而都乐意听从于他的安排。 眼下,男人看着顾清州在认认真真画设计稿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么顾总监,地址就这么定下了?” “早该定下了。” 顾清州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长发,抬眸瞟了一眼男人。 周遭温润的气质依旧,男人望着顾清州眼底的冷若冰霜,不知为何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拿着那几张设计稿连忙点头道谢,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为什么外界人传言温和的顾总监,看起来这么可怕… - 挂断电话宋依依长呼出一口气,顾清州的温柔牧泽熙的甜腻,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太好看穿了。 因为看了太多手机的缘故,脑袋还有些昏沉。宋依依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起身来到了淋浴间。 还未拿起牙刷,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动作被瞬间打断的烦躁,使得宋依依在开门的时候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也对,她对于沉斯堂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脸色。 “有事?” 宋依依抬头望着那穿着古板家居服的沉斯堂,没好气的开口。 “……” “我只是来提醒你现在几点了。” 同样的,沉斯堂依旧板着一张脸。只是他过了片刻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那价格昂贵的腕表。他的发丝还有些许凌乱潮湿,或许是刚刚沐浴完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没有平日里那么严肃凌厉,反而多出了那么点柔和。 大表盘陀飞轮腕表,上面的图案精致复古。即便宋依依一眼就看出这手表价值不菲,但风格毕竟不是自己所喜欢的。所以她意思意思伸头,随意的看了一眼腕表。 自然,那时间也是没有看清。 “哦。” 她的回复极为冷淡,倒是沉斯堂终是沉不住气,缓和了语气说道: “宋依依,已经十二点了。” “可我明天没有早课。” “熬夜对身体不好。” “但你也是这个点睡。” “……” 显而易见,沉斯堂沉默了。老男人侧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久方才攥紧了手腕,轻声道: “我只是有公务需要处理。” “那你不好早点睡觉吗?” “宋依依!” 沉斯堂拔高了音调,终是同宋依依对视上了。他望着女孩那可爱却又略显狡猾的鸭子睡衣,嘴唇嗫喏着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憋出个一句: “早点睡吧。” “嗯。” 宋依依如是回复着,顺手关上了房门。她知晓沉斯堂不善于表达,平日里即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但一天里说过的话几乎是不超过三句。 不想那么多了,宋依依摇了摇头,准备洗漱美美的进入梦乡。 然而沉斯堂却不这么想,他知道宋依依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望着挂在女孩房间门上的小松鼠挂饰,沉斯堂的手攥紧复又松开。心里的烦闷唯有在同她说话的时候能够消散片刻,如今压抑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自己。沉斯堂将手轻轻贴在宋依依的门前,试图汲取着她的那一点气息。 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她喜欢对自己做那些糟糕的事情,他也心满意足了… 天气 - 一觉睡到自然醒,舒坦。 宋依依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上午九点多,她起身拉开窗帘,方才发现夜里下了一场小雨。 照常开窗透气,下了雨的天气有些许微凉。但好在空气清新,鸟鸣啁啾,宋依依望着放在窗台上的小盒子里,坚果的数量没有变少,她知晓自己的小松鼠朋友昨天并没有来拜访她。 这也是她将别墅选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因为较为偏僻的缘故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更何况周围的小动物也有很多,它们时不时的会来拜访一下宋依依的房间。 冰箱里的食材很丰富,宋依依每周都会去超市购置自己喜欢的东西,别墅定期也会有人过来清理。她的作息时间并不算太规律,很多时候早餐都是潦草解决,偶尔睡过头了还会直接不吃。 眼下她拿出两片吐司,用果酱均匀的涂抹在表面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窗台仿若在奏响音乐。宋依依托着腮百无聊赖的一口一口吃着吐司,软件里的消息一条一条全部蹦了出来。 她的置顶是自己的小号和闺蜜,将长长的置顶列表滑到头,她饶有兴致的看起了剩余的信息。 [展览地址在这里,依依记得到时一定要来哦。如果不认路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 [姐姐姐姐,早上好,今天降温了要多穿衣服!我今天有通告要赶,不能陪你打游戏啦。] [早饭放在桌上,自己热,注意温度。] 宋依依这才发现餐桌上还放了一个纸袋子,不过因为不起眼的缘故,她倒是没有注意到。 打开,里面是已经凉了的豆浆油条。她想起沉斯堂每天早上都有晨跑的习惯,那些早餐应该就是他带过来的。 以前他倒是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早饭都是各吃各的,怎么今天开始突然给她带早饭了? 宋依依越想越奇怪,索性回了沉斯堂一个问号。 - 对面许久都未回复,宋依依心想这个点沉斯堂必然在开会。她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抛却这些不必要的烦恼。起身准备出门。 她惯用的一把雨伞落在了学校,眼下宋依依瞧见着墙角边斜斜的竖着的那一把伞,她感到有些许疑惑。 深色宽大的伞,看起来无比沉闷。宋依依走近,撕下了那贴在伞柄上的粉色标签。 是来自沉斯堂的潦草笔迹: “今天有雨,记得带。” 邀约 - 周末,宋依依按照约定,去参观顾清州的展览会。 她特意换上了一身棉质的连衣裙,搭配上同色系的针织包包,整个人看起来温柔疏离。 即便是顾清州同自己说过好多有关于展览会的事情,但毕竟宋依依对于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她知晓顾清州如今早已是国内外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然而在面对他时,即便是宋依依不想,她也依旧会去将现在这位闲云野鹤的顾清州同当年的那位竹马比较起来。 相同的人,不同的岁月,恍若隔世。 宋依依站定在会馆面前,望着古色古香的建筑,不由得感慨起来。 顾清州回国的消息并非是大张旗鼓的,只有鲜少的圈内同僚知晓。因此,即便是这展览会展出的设计稿珍贵,但并非是对外开放。客人采用邀请函的方式参展,名额也是经过严格筛选最终定夺下来的。 宋依依拎着自己的针织包包,晚风吹起了她微卷的发。借着梳理头发的间隙,她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了一位熟人。 不同于那夜肆意张扬的跑车,从低调保姆车下来的牧泽熙看起来乖巧了几分。他的发丝是刻意用发蜡打理过的,服服帖帖柔柔软软,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一身妥帖得体的黑西装,与这仿古建筑相得益彰。 想要忽视是完全不可能的,宋依依走上前,轻轻朝着牧泽熙挥了挥手。 小孩儿刚下车还处于懵懵的状态,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到了宋依依的手上又渐渐上移至脸庞。过了片刻,牧泽熙却是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轻轻开口: “姐…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小孩儿害羞,稍稍逗个两句便会羞得满脸通红。眼下宋依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幅情形,优雅点了点头方才说道: “你也是来参加展览的?” “哦…啊对!” 似是想起什么,牧泽熙连忙从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了那薄薄而又精致的邀请函。自始至终他都不好意思抬头望向宋依依。 他见过宋依依的很多模样,绝大部分都是严厉的,让他所敬仰,不由自主地妄图去臣服。 然而如今,他又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宋依依,小孩儿垂下眼帘思考了很久,终究是抬起头坚定无比地说道: “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你的男伴吗?” “乐意之至。” 宋依依轻笑着,礼貌点了点头。望着牧泽熙绅士的伸出手臂,她浅浅的勾住他的臂弯,就这样缓缓步入了会馆。 小孩儿似乎是特意来参加这展览会的,打扮的无比隆重。因为动作而靠近,宋依依依稀能够闻到来自牧泽熙身上的大地男香,清爽幽静,倒也是契合了这展览会的主题。 - 宋依依没有多想,她也没有想过会在会展进门处碰到顾清州。 彼时,她还勾着牧泽熙的臂弯,一脸有说有笑。 而顾清州就站在不远处,为了这场展览会,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复古白西装。配上长发,整个人清冷到出尘。而那白西装看起来也很有讲究。看似简单的版型,却足以望见那领口繁琐复杂而又精美的刺绣。像是蝴蝶翩飞。 他就站在那里,礼貌而又疏离的同每一位前来参观的客人们问好,却偏偏与这人流格格不入,兀自如遗世独立的仙鹤,站在那儿清冷而又干净。 美得像是一幅画,但宋依依却依旧想要去打破。 她领着牧泽熙,径直走到顾清州面前,随后礼貌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 “清州,我来参加展览会。” 顾清州没有回话,他朝着旁边负责出入口的成员挑了挑眉,随后领着宋依依走至了角落。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牵起了宋依依的右手。因为牧泽熙还搭着左手的缘故,理所当然的,顾清州的动作也无法顺利施展开。 小孩儿明显不高兴起来,自上次别墅事件后,他就对顾清州实在没太大好感。他知晓这人定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碍于姐姐的面,牧泽熙还是礼貌出声: “你想对姐姐做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被众人围观的话,自然可以站在门口同我交流。” 顾清州抱臂抬头说道,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在转至宋依依时溢满了温柔。 “依依,非常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展览会,但现在我有话要和你说。” 明眼人都能够察觉到这浓浓的火药味,更何况是宋依依。本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原则,她还是叹了口气,随着顾清州来到了角落。 隔着不远,身后的牧泽熙却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唉…我本来想和姐姐好好约会的。” “约会?” 顾清州听罢,嗤笑起来。他抱臂倚靠在一根柱子上,同色的西装衬着他的肤色更为白皙。他打量了一番牧泽熙,却是开口询问着: “我记得在宾客名单里,似乎并没有你的名字。” 过往不究 “我是有邀请函的,名正言顺的过来参加这展览会。” 牧泽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小孩儿阴沉着一张脸,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邀请函,招摇的递到了顾清州面前。 顾清州潦草的扫了一眼,随后将目光落至了宋依依身上。他记得幼年依依喜欢的类型不是这样的,可怎么感觉自己至始至终却从未猜透过她的想法。 顾清州摇了摇头,拿出了有关于邀请人的名单。此次展览会因为相对较为私密的缘故,邀请的也皆为他所识之人,本不该可能有牧泽熙的,但那邀请函… 确实出自于他的工作室之手。 这让顾清州有些疑惑,仔细比对名单上的人名,不出意外果然没有牧泽熙的名字。 他“啪”的一声合上名册,冷冷开口: “你的邀请函哪里来的?” “当然是品牌方给的啊,不然呢?” 牧泽熙无所谓的说道,他着实没有耐心陪同这位看似清高的男人聊下去,他只想和姐姐一起浪漫逛展。 “哪个品牌方?我记得这次的展览会我可从未邀请过品牌方。” 顾清州蹙眉注视着牧泽熙,他是这场展览会的主人,不可能不知晓品牌方的信息,但那邀请函又确确实实在牧泽熙的手上,这中间又隐瞒了什么。 他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一旁默默听了许久的宋依依站了出来。女孩的声音依旧甜美,动作优雅的将手挡在顾清州面前,随后轻轻说道: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品牌方与主办方有所乌龙,不如用我的邀请函代替他的。” 宋依依从针织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邀请函递到顾清州面前。眼下两封邀请函的出现,却完全可以辨认出它们的不同。 同样是复古的样式,而宋依依的邀请函上有着那烫金色的、振翅欲飞的蝴蝶,对着灯光轻轻摇晃,甚至能瞥见蝴蝶扇动翅膀。 顾清州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说太多,他知晓宋依依完全是在维护那小明星,但他搞不明白为何要护着那不懂礼数的小明星。 “依依,你的邀请函是我为你特质的,而他手中的则是普通邀请函。” “可宾客名单里并没有他的名字,我放心不下。这场展览会我筹备了许久,所以今天你可以一个人去参观展览吗?好吗?” 近乎是央求的声线,顾清州的声音依旧柔和。他不想给这小明星好果子吃,但又怕自己这副黑暗面会吓到宋依依,索性男人抬手,如同幼年一样,温柔的摸了摸宋依依的头顶。 “好,我答应你,清州哥哥。” “那我就去逛展了。” 朝着两人挥挥手的宋依依,投入了展览会的怀抱。 - 瞧见着宋依依远去,俩人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顾清州便褪下了素日里的温润面庞,就连语气都染上了一丝凉薄: “我还是那句话,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邀请函的?” 牧泽熙也不甘示弱,被打断与姐姐的约会,他本就心情不太好。现下他连正眼都不想给顾清州一个,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他淡淡开口: “当然是品牌方给的啊,怎么?你难道还有资格去询问品牌方?” “我并不需要投资方。” 顾清州强忍着几分烦躁,面对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他尽量维持着自己最为完美的一面。背后的手却是暗暗握成了拳头,他咬着牙下达了最后通牒: “我说过了你的邀请函来路不明,作为展览会的主人,我有权让你离开。” “那你有胆量么?” 牧泽熙本就比顾清州要高,如今姐姐独自一人去参观,他没好气的站直了身体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清州,眼神是少年人独有的张狂。 宋依依其实并不想过多的参与他们的竞争,于她而言,帮谁说话都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由着那两人争斗,宋依依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聚精会神的打量起展品来。 这是由顾清州与他手下的团队操手举办的一场服装展览会。之前在国外就已展览过,而到了国内,展品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出了几件。浓浓的中国风味道,与这会馆相得益彰。 宋依依挨个打量着这些展品,它们大多具有繁杂而又精美的刺绣。看似柔软的布料图案华美,像是一场梦境。 她好像从中理解了顾清州的设计意图,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如同当年顾清州不辞而别一样的复杂心境。那些绽放于衣服旁或是简洁或是潦草的设计稿,如同倦鸟归林、飞鸟与鱼,使得宋依依永远也猜不透看不透。 宋依依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眼下顾清州也回了国,再纠结于往事只会徒劳无果。 她理了理裙摆,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快步离开这展览会。 极致 - 展览会并非是错综复杂的,相反,即便是设计成中式复古的模样,但灯光明亮,因为客人不多的缘故,显得安静而又祥和。 宋依依绕过最后一个展览地,离开时的刹那,她刚想转过角落,猝不及防的却是撞上了一个人。 揉了揉有些痛楚的额头,宋依依刚想开口说着“抱歉”,却在抬头望向来人的刹那慌了神。 实话实话,她宋依依并非是识人不清的那种。相反,她能够回忆起每个熟识之人的外貌特征,因此,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时,宋依依条件反射的朝着男人摆了摆手。 “没事吧?” 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眼清俊。本可以擦肩而过,但宋依依注意到男人的右眼下有一枚泪痣,而刚刚的动作令她又眼尖的发现男人在脖颈处同样有一颗相同的痣。 瞬间,宋依依就回想起了她在不久之前所约的调教对象。即便是那会儿灯光太过于昏暗,人也戴着面具看不太真切,可那男人的痣与面前的男人分明是同一个位置。 那枚痣,的确生得是风情万种。 更何况,宋依依就是因为看中了男人那绝对领域的痣,所以才邀约的。天知道,她操干男人的时候将那脖颈处的痣吸得可用力了。末了,男人甚至坐在床边,委屈的用手抚摸着脖颈间的肌肤,嗔怪着: “您好用劲。” 宋依依记起了当时男人的声线,然而如今面前的男人也因为她长时间的愣神,出声询问起来: “您没事吧,小姐?” 和那调教对象如出一辙的声音!宋依依本以为自己的匆匆一瞥不敢确认,但面前的男人却是朝自己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极为好看的手,手指修长,肌肤白皙。宋依依本着礼貌的原则也伸出了手,蜻蜓点水般的握了握,随后回答道: “没事,只是有些走神。” “走神?” 男人来了兴趣,过于清冷的声线使得他说话之时也染上了几分疏离。他抬头望向那展品,随后若无其事般开口: “我叫艾默,受邀来参加展览,刚下音乐会就赶来这里了…” 男人轻轻介绍起自己来,宋依依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起面前的男人。他还穿着刚下音乐会的白西装,整个人干净凛冽到出尘的气质,太过于素净太过于白了。 宋依依想起那调教对象似乎有很重的洁癖,心理上也有些问题。眼下她望着已经自报家门的男人,猜测着对方应该也没认出自己,随后也介绍起来: “我是宋依依,同你一样受邀过来参加展览。” “宋依依?” 艾默缓缓念起女孩的名字,像是回忆起什么,他好看的手抚摸着下巴,旋即说道: “我听顾清州经常提起你。” 看来还是顾清州的朋友,宋依依在心里默默思忖着,但还未等她开口,艾默继续说道: “我还有事,不好久留。这里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优雅的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了薄薄的名片,递给了宋依依。指尖微微的相碰,宋依依望到了男人眼底的火热期待。 与那干净凛冽不染杂质的气质截然不同的、炽热而又露骨的期待… 艾默离开了,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不像平日里很常见的香味,极致到底的纯洁干净,像是一张崭新的白纸,让人舍不得去沾污。 然而宋依依早已触碰过了,她打开那薄薄的名片。白色的扉页下,上面的英文单词特意用花式字体所描绘,看起来俏皮又挑逗。 “puppy” 是她那调教对象的专属名字。 望着这名字,宋依依就想起那男人看起来干净凛冽,然而就是这般模样,却让她在那一夜失控,一次又一次的让男人濒临在崩溃边缘,迟迟不得发泄。男人那晚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出了口,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过大的快感想让他逃至床沿,却被宋依依握住了脚踝。折磨的哭泣,折磨的几近求饶。 他在床上颤抖到失禁,颤抖到癫狂,体液濡湿了身下早已湿透的被单。 叫“艾默”是么…宋依依思索着,悄悄将名片放进了自己的针织包中,手机则是滑到了熟悉的聊天界面,冷不丁的发出个一句: [我该叫你puppy还是艾默?] 争吵 - 宋依依笑笑,干脆利落的将手机重又收回了自己的针织包中。 实际上与她而言,同艾默的关系本就是玩玩而已,各取所需,满足那些特殊癖好罢了。但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甚至男人当场暴露出自己的“puppy”身份, 与艾默的交流并不算太多,圈子里宋依依对于自己的身份永远都分得清。离开酒店就代表着结束,而每隔半月的交流无非也是有关于调教的地点与所带工具。 她摇了摇头,明亮灯光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宋依依也不想折回去看顾清州与牧泽熙“互扯头花”。实际上,牧泽熙手中的邀请函的确是品牌方所给他的,那品牌方宋依依当初看过是在“白名单”里。 交给牧泽熙这封邀请函无非就是想看两个人到底会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起来的确有些无聊。 宋依依眨了眨酸涩的眼眸,还是拿出手机给顾清州发了个消息,假装自己不舒服,匆匆离开了展会。 离去的那刹那,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瞟了一眼门口,幸而顾清州与牧泽熙早已离去。 而那几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来自顾清州的电话。 “没事吧,依依?” “没事,只是逛展逛得有些累了,回家睡一觉就好。” “那就好…” 顾清州焦急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依依,你觉得这次展览会怎么样?” “很棒啊,一如既往有清州哥哥的风格…” 随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示意稍等片刻,将手机转换到左手后,宋依依继而又说道: “至少,我永远都无法达到清州哥哥那样的高度,你对于艺术的造诣让我钦佩。还有那件特殊的展品,我看了很久。” …… 套话,全是套话,可顾清州依旧听着电话那端机械的忙音沉默了许久,本该组织好的全部语言在面对上宋依依的刹那全线崩溃。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远远地望着宋依依踏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晚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这让顾清州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夏夜,自己与她静静望着萤火虫的时候。 所谓伊人,相隔甚远。 - 宋依依并不想回去。 出租车开到市中心拐了个弯,连奔向闺蜜夏时的家。 顾清州还是在展览馆门口站了会儿,待晚风稍稍让自己清醒了会儿,他方才返回大厅,对上了那一双不甘示弱的眼眸。 客人们纷纷离去,同工作室的成员们也忙着出去采购物资。宋依依离开了,顾清州也没打算掩藏下去,他本就对牧泽熙抱有些敌意。 抱臂没好气的望着面前的牧泽熙,顾清州挑眉冷笑了几声: “你以为我会因为邀请函的事情,将你公之于众吗?” 但牧泽熙毕竟是血气方刚,转变迅速。几乎是当宋依依刚一转身去看展览,他便恢复了往日里那桀骜不驯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靠在柱子旁,懒散抬眸望了一眼顾清州却是无所谓的转头看向别处: “原来你就是姐姐口中所说的青梅竹马啊?” “喂,我说,姐姐都上过我了,你呢?你又拥有什么?” 牧泽熙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但足以能够令顾清州听个明白。他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身体颤抖,过了片刻,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就凭我是她的竹马。” “青梅竹马?真好笑…”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的牧泽熙,笑得是乐不可支。那碎发显得张扬而又招摇,心情极好的露出一抹愉悦笑意的牧泽熙,随后朝着顾清州说道: “青梅竹马算的了什么呢?” - “那你又算的上什么?” 一道突兀低沉的男声划破了沉寂,沉斯堂似乎是才结束完会议的缘故,就连披在身上的外套都尚未取下。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姿尤为挺拔。 快步而来的沉斯堂,在下车进入到展览会大厅的第一句话便是: “依依呢?” 他的视线焦急的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在没有看到自己想要之人时,眼眸可见的黯淡下去。 沉斯堂理了理刚刚因为过大动作而滑落的黑色外套,随后打量了面前的顾清州与牧泽熙,意味不明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随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 “依依呢?” 明眼人都能够察觉到沉斯堂如今的低气压,但顾清州对于沉斯堂比起牧泽熙来,更没有多少好感。他抱着臂冷冷开口: “什么?” “她还没回家。” 沉斯堂有些烦躁的拧起眉心,天晓得他加快自己的工作进度,只是为了回去看到宋依依。然而回到家里发现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心下空荡荡的,那股无端的寂寞凄凉感缠绕住自己,压抑得心口难受。 听到有关于宋依依的消息,顾清州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但很快他回复如初,冷嘲热讽起来: “沉总现在倒是有闲心来关心起自己的妻子了?” 他刻意将“妻子”二字咬得很重,在国外进修的那段时间里,顾清州是听到过一点有关于沉斯堂的风言风语的,更何况大多数时间里宋依依都同自己抱怨过“很无聊”,想必沉斯堂不过只是个乏趣无味的人罢了。 “原来你就是姐姐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啊?” 听了完整对话的牧泽熙,如今也走了过来。他对沉斯堂了解并不多,只是偶尔听姐姐提起过一些。因为姐姐与这个男人之间是合约结婚,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感情,所以牧泽熙对于沉斯堂的印象是一片空白。 “姐姐还和我说过,她和你完全没有什么可聊天的话题,整个家都变得沉闷了。” “你…” 状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一句话,让沉斯堂稍稍后退了几步。他眯起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牧泽熙,随后才道: “我在你这个年龄,并不会说这么招摇的话。” “可我现在已经是姐姐的人了,你又拥有什么?你连她的拥抱都没有品尝过吧?” “够了!那你们有陪伴过她小时候吗?” 顾清州也加入了进来,争吵激烈,让他很头痛。 自卑 - 沉斯堂的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本就没看到宋依依,再加上刚结束完一场重要会议,疾驰赶来的时候就连车窗都尚未打开。用来安神的车载香水如今味道让他直犯恶心。 又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面前的那两男人。 沉斯堂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像是思绪早已脱离了躯体,就连步伐都有些浑浑噩噩。他感到魂不守舍,周遭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耳边放大迸裂,就连开会时小组激烈争论方案都没有如此吵闹。 他长呼出一口气,将手抚摸上漆黑冰凉的车身,示意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掏出手机,熟稔的点开宋依依的联系界面。依旧是一条消息都未回复,拨过去的好几个电话如今都只能能够听到规律冷漠的机械音。 沉斯堂还是拿着手机,坚持播出了那一个电话。 即便知道对面给予自己的回应是一片空白,但他仍然想要去尝试。 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了,街边的路灯都陆陆续续点亮。 “嘟——嘟——” 这次给予的回应终于不再冰冷,没有等待太久,那边宋依依接听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 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沉斯堂,就连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都很重。脱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有些抱歉的低下了头,小心翼翼收敛了自己的几分焦急: “我的意思是回去没有看到你的人,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宋依依愣了一会儿,认识沉斯堂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听过他用如此重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宋依依几乎能够完全想象到对面的沉斯堂是怎样的表情。 短暂的停顿片刻,她继而开口: “我和朋友在一起啊。” “不回家?” 宋依依一头雾水。往日里沉斯堂可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行程,在结婚之前就已经互相说过,各过各的,各取所需。然而眼下沉斯堂这般行为,宋依依心下了然几分,随后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我做什么应该不用向你报备吧?沉斯堂,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不行!” 沉斯堂回复得很快,语气坚决。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硬生生将自己的哭腔给憋了回去: “宋依依,我求你…我求你别让我担心。”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如今又有了想哭的念头。憋回去的刹那让沉斯堂并不好受,低沉的声线里泛起了一丝沙哑。透过车窗,他望见了如今狼狈的自己。 即便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可鼻尖与眼眶早已染上了绯红。他别过脸去,不愿看眼下的自己。 沉斯堂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电话那端是良久的沉默,久到以为宋依依会挂断电话的沉斯堂,终还是听到了那清甜的女声: “你还好吗沉斯堂?” 嘈杂的电子背景音散去,宋依依离开了夏时的房间,在客厅找了个空旷的角落,声线放软轻声询问了起来: “你还在听吗沉斯堂?” “不…不我没事,不好意思今晚酒会上喝了点酒,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重又将肩上滑落外套拉好的沉斯堂,吸了吸鼻子将那酸涩的感觉憋回去后,他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与从前一样,随后若无其事的回答了宋依依。 实际上他滴酒不沾,就连烟也很少去碰。那些脱口而出的话语,不过只是在面对宋依依时的借口。 他知晓她不喜欢抽烟喝酒的男人。 - 沉斯堂已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到家的了。 宋依依的话语还回荡在耳畔,他的手用力撑在洗脸台两侧,透过透明的镜子望着从中的自己。蓦地,又想起了宋依依的那句话。 “你少喝一点。” 是关心而又亲切的语气。 想到这里,沉斯堂打开了水龙头,任由清水冲洗着自己的掌心。冰凉的温度,水流划过肌肤的感觉是微微细腻的。他现在脑海里很乱,分明一直在呐喊着不要让自己过问宋依依太多的事情,然而他偏偏就是忍不住。 沉斯堂很担心宋依依,一直以来都是。 透过镜子,沉斯堂再一次认真注视起自己来。眼下的疲惫是无法掩盖的,他将手抚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他稍稍眯起了眼眸,镜中的他也同自己一样笑了起来。 鱼尾纹因为笑意而微微蹙起,荡漾起了弧度。 可宋依依会嫌弃起他来吗?会嫌弃自己老吗? 沉斯堂并不清楚,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也惧怕去思考这些。 小心思 - 回到卧室,夏时依旧拉着宋依依想继续游戏,但宋依依婉拒了,随后小声开口: “家里有点事情,改天再陪你玩啦。” 说到底,宋依依还是放心不下沉斯堂。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宋依依能够察觉到,就连那哭腔听起来倒是惹人心疼。 就近打了一辆车,疾驰而过的夜色里,宋依依眼尖的发现自家别墅里只有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沉斯堂肯定是回来了,但状态到底如何,宋依依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纹开了锁,轻悄悄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沉斯堂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实话实说,状态并不算太好。 沙发触感柔软,上面铺着宋依依采购回来的美式复古靠垫。而眼下,沉斯堂手撑着头面上明显不好受,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瓶酒。宋依依不爱喝酒,也并没有收藏名酒的习惯,想必这几瓶应该是从沉斯堂自己的卧室里拿出来的。 斟满的酒杯,摇曳摇曳,酒香肆意,面前的沉斯堂忍不住呻吟。他的声音是低沉而又沙哑的,眼眸闪烁似有泪光,就连鼻尖都因为酒精的缘故而泛红。 宋依依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沉斯堂的面前,任由老男人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宋依依,你对那些男人所做过的事情,我也可以…” “你多看看我,多看看我好不好…” 几近啜泣几近哽咽,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不成调。酒杯被沉斯堂狠狠放在了茶几上,老男人却是在哭泣时悄无声息。 “别讨厌我,别离开我…” 他捂着脸终是奔溃的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沉斯堂,你喝醉了。” 宋依依轻轻开口,她探上了沉斯堂的额头。微凉的温度似乎很好的缓解了酒精带来的燥热,沉斯堂亲昵地凑近了他几分,贴近了宋依依的掌心,稍稍蹭了蹭。 他的头发并没有牧泽熙那么柔软,相反刺在掌心有些尖锐的疼痛。 她不想趁人之危,她也不愿意,更何况这是沉斯堂。当年他搬进这里时,宋依依只当他是自己的年轻长辈,可如今却不知为何发展成这般模样! 有些吃力地扶着醉了酒的沉斯堂进入他的卧室,将男人彻底安顿在床上后,宋依依方才长舒一口气,静下心来打量着他的卧室。 说来也好笑,若不是因为沉斯堂醉了酒,宋依依这辈子都不会进入沉斯堂的卧室。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沉斯堂的卧室,还是一间由客房改造而成的卧室。 - 起初,客房的装修很古朴。 现如今,当宋依依走进这里,她险些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不管是墙纸还是地板,都焕然一新,整间卧室呈现出一种冷淡到极致的风格。 简洁的、沉闷的,完完全全的冷色系让人感到冷清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宋依依环顾着四周,沉斯堂这人古板到克制极致,被子迭得四四方方,书桌上的电脑与笔记本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她侧头打量着那高高的书柜,里面塞满了书籍却又丝毫不显杂乱。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名,但在这一列列摆放整齐的书柜最下方,却是放着本厚厚的粉色封面的相册。 宋依依愣了片刻,这相册给自己带来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好奇心促使着她俯下身子拿起了这厚厚的相册。 书籍很干净,相册也很干净,甚至在边缘处还镀上了一层薄薄点缀的蕾丝花边。 相册沉甸甸的拿在手里有些许分量,宋依依随意翻阅几页,却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自己的相片。 小到当年的满月酒,大到不久之前的学校活动,这里面几乎是完全记录了她的成长人生。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的宋依依,索性“啪”的一声合上了相册,重又放回了原处。 谁都有可能喜欢上她,但沉斯堂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独他不行。 想到这里,宋依依回头又瞥了一眼乖乖巧巧躺在床上的沉斯堂,耳畔传来他不住地嘤咛喘息。鲜少露出如此脆弱柔软一面的沉斯堂,意外有些可爱。 她最后望了一眼沉斯堂,随后悄悄带上门离去。 回忆与当下 - 空荡荡的展厅中,徒留下顾清州一人还在细细斟酌着展会的细节。 他知晓客人们对于此次展会评价极高,望着那一件件设计品,用手轻轻抚摸过来。柔软的材质流过指尖,顾清州最终停留在了那件最重要的展品上。 这件展品客人们对于它的评价众说纷纭,因顾清州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这件设计品的灵感来源,所以这件展品对于外人们来说亦是神秘的。 毕竟他们也无法猜透设计鬼才顾清州的想法。 顾清州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件展品这件衣服,是他为宋依依设计的。他的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宋依依穿上这件衣服时的情形。 那样的笑靥,那样柔软的话语,是顾清州在跌落暗处时永远的动力。 而他之所以踏上设计服装这条道路,也完全是因为宋依依。 顾清州的记忆时好时坏,但那些幼年趣事他永远都记得。 他记得当年宋依依夸过他的画画很好看,记得宋依依说过服装设计很有趣,记得… 记得宋依依曾对他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顾清州记得,他永远都记得。 - 隔天清晨,因为当晚的事情复杂又令人头痛,宋依依难得赖了床,最终是被闹钟的喧嚣声吵醒的。 她起身来到客厅,如往常一般,宋依依看到了沉斯堂早跑买回来的早饭,还是热乎的。 宋依依将那纸袋子打开,见平常的搭配里还多了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奶黄包,心下了然。 豆浆还是温热的,口味偏甜。小猪奶黄包的两只眼睛是由黑豆做成的,滴溜溜可爱极了。 宋依依将早餐放在一旁,如愿在纸袋子下找到了被压得有些湿漉漉的便签纸。 上面是沉斯堂潦草的字迹,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猪,上书“赔礼谢罪”。 拿着两个奶黄包就来道歉,那肯定是不够价值的。 宋依依拉开椅子,愤愤的咬了一口奶黄包。任由香甜的流馅滑入喉间,甜腻腻的味道充盈着口腔,幸福极了。 用两只奶黄包来收买的行为,还挺可爱的。 - 沉斯堂每天都会很早去公司,也因而今天牧泽熙大张旗鼓的开着他那辆红色跑车招摇的停在了宋依依家的院子里。 宋依依时常在思考着作为小明星的牧泽熙为何每天看起来都这么闲。 她就那样托着腮,站在露台前,看着牧泽熙一步步走来。 少年人的气息总是朝气蓬勃的,宽松休闲的衣服被牧泽熙一穿,别有一番风格。休闲里看似桀骜,桀骜里却又透着点小心翼翼。 “这么早来这么干什么?” “就是想姐姐啦。” 小孩儿一下子靠近,分明比宋依依高那么多,但还是乖巧的低下头来,眼眸亮晶晶的盯着宋依依,狗狗尾巴疯狂甩动。 “想我就来我家?” “其实今天是找姐姐有事情啦!” “什么事?” “就是想送姐姐去上学,放心我可隐蔽了!” 小孩儿打着包票拍了拍胸脯,可宋依依回绝的很快,甚至是斩钉截铁: “不行,那样太高调了。” “姐姐…” 眼见着小孩儿垮起了一张小猫脸,眼见着声音染上了哭腔,宋依依无奈叹了口气随后缓和开来: “说吧,要我陪你做什么?” “姐姐最好啦,只是想带姐姐去兜风!” “兜风?” “嗯,昨天的展会姐姐肯定不尽兴嘛,所以带着姐姐来快乐啦!” 小孩儿一脸兴奋,提及自己喜欢的领域就滔滔不绝。整个人都阳光起来,爽朗甜腻的笑声也顺势感染了宋依依,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下课就过来。” “谢谢姐姐!” 小孩儿分明高个子,可还是俯下身子同宋依依对视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俏皮的勾起了宋依依的指尖,“拉钩盖章复印”一气呵成。小孩儿低头望着自己的小拇指,笑得傻傻的: “还是好喜欢姐姐哦。” 小孩儿 - 待宋依依放学时,已是傍晚。 在约定地点远远看到了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宋依依还未打开车门,那边牧泽熙已经从角落处捧着一束怒放的玫瑰悄悄靠近, 是属于小孩儿独有的幼稚浪漫。 鲜艳的玫瑰花瓣上沾染着晶莹剔透的露珠,香气扑鼻,花束用上好的丝带编织缠绕着。像是转瞬间炸开的烟花,就那么突然地蹦到了宋依依的面前。 带来的是玫瑰的艳丽小孩儿的活泼,还有浓浓的、弥漫在周遭的浪漫甜蜜气息。 宋依依愣了会儿,她不是没有看到过如此场景。每逢情人节,校园里都会有这般互送玫瑰的场景。但如今,这样的画面展现在自己面前,她挑了挑眉。 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喜欢这些东西。 她眨了眨眼睛,过了片刻接下了这一大捧玫瑰花。被遮掩住大半脸颊的宋依依,有些吃力的抱着玫瑰花,随后轻轻开口: “谢了。” 眼见着牧泽熙通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小孩儿嘟嚷了几句: “这些都是给姐姐的赔礼,姐姐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宋依依点了点头,捧着那一大束玫瑰坐进了由牧泽熙拉开车门的跑车里。 牧泽熙喜欢车,喜欢在他这个年纪里一切张扬的东西。也因而在当初选车时,固执的选择了一辆红色的超跑。虽说颜色鲜艳,但各个部件包括外观,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牧泽熙改造成了自己所喜欢的样子。 看起来肆意又张扬,有些狂妄与骄纵。 将玫瑰花放在座位上,宋依依将长发完全散下。她的头发微微卷曲,不同于当时参观展览会时所穿的文雅气息,今天她特意换了一身适合飙车的服饰。从包里拿出墨镜带上,宋依依将系在脖颈处的长长丝巾整理好后。她朝着驾驶位上的牧泽熙打了个响指: “走,去浪漫!” 宋依依从来就不是恪守成规的女孩,她大胆肆意,想做就做。于是,在牧泽熙害羞的注视,跑车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 闲暇之时,牧泽熙喜欢飙车来放纵自己。 而今,副驾驶上坐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姐姐“主人”,实际上他很难专心下来。 晚风吹拂,吹来宋依依身上大胆浓烈的香水气息。甜辣馥郁的后调,让牧泽熙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专用飙车的道路上,今天的车流量并不算太多。 飞驰,驰骋,两旁的景色飞快在身后略过。马达的轰鸣声,伴随着海风的微咸。 宋依依高举着双臂,放肆尖叫起来。 是肾上腺素的飙升,是大脑的放空,是彻底的放纵。 一刹那,一瞬间,宋依依前所未有的放松过,像是坠入了云端,飘飘然起来。 天窗大开,暮色深沉。跑车静静停靠在一旁,晚风吹拂,海浪拍打着沙滩,浓浓的夜色里,宋依依就那样扯过了牧泽熙的领带,毫不犹豫的印上去一个吻。 一枚很深很深的吻,舌尖相触,是薄荷的清凉味道,是来自小孩儿身上张扬的香水气息。狂跳的心脏还未完全平静下来,宋依依毫不犹豫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枚吻。 绵长亲密的法式热吻,吻到最后彼此都不想分开。 小孩儿气喘吁吁的将头靠在宋依依的肩膀上,撒娇般蹭了蹭。过了片刻,试探般开口: “姐姐,今天可以吗?我订了酒店哦。” “好啊,原来是你蓄谋已久啊!” 宋依依抬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脸蛋,顺势搓了搓他柔软的发丝,随后摘下了墨镜,点了点小孩儿的唇瓣。 “走,带路!” - 这家酒店,是宋依依与牧泽熙初遇的地方。 在准确点说来,是当时第一次“使用”时的位置。 宋依依挺挑,酒店的环境与氛围对于她来说无比重要。 也因而,当牧泽熙打开那扇房门,宋依依望到了里面由熏香蜡烛摆满装饰的房间。床上还有一捧鲜艳的玫瑰,烛光摇曳,空气里弥漫着的是宋依依喜欢的香薰气息。 被关上的房门,被拉上的窗帘,小孩儿一步一步走近自己。愈是走近,那身上的衣服便是愈来愈少。 直至末尾,牧泽熙褪下了最后一件衣物,露出了里面近乎是无法遮掩住身躯的蕾丝内衣。随后他戴上了那对柔软的猫耳,挥手朝着宋依依摆出了柔媚姿态。 “姐姐决定享用我了吗?” 惩罚猫咪仆人 铃铛丁零当啷,香薰弥漫的房间里,交织着暧昧氛围。 情欲早已率先做出了解答,宋依依走上前握住了那枚精致的黑色乳夹。乳尖挺立,因为被道具梏桎着而显得红肿,看起来委屈巴巴,可怜极了。 只不过是用两指随意撩拨,就能听见坠落在下面的银铃发出的悦耳声响。 她摘下了那两枚碍事的乳夹,伸手拧了把红肿的乳粒。痛处与快感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让牧泽熙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轻声哼唧了起来: “姐姐,这里还要留给你玩呢!” “玩什么?” “今天是仆人哦。” 牧泽熙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试图将乳粒更好的送入宋依依的掌心。随后他摇了摇头,猫耳上的铃铛清脆,就连后穴内插入的尾巴也因为他的动作而不住甩动。 充分的润滑濡湿了温热的后穴,乳粒处传来的阵阵快感使得内壁不断收缩。牧泽熙的眼眸湿润了,他有些无法聚焦的望着宋依依。 分明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可如今的穿着却又是那么勾人。宋依依知晓牧泽熙是喜欢玩一些新鲜花样的,便也由着小孩儿闹腾了下去。 她抬手作势揉了揉小孩儿的头顶,随后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我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今天回来怎么没有看到仆人在乖乖打扫呢? ” “唔——喵。是仆人的失职,仆人一天到晚光顾着想主人了就…啊!” 还未说出口的话语消散在牧泽熙的甜腻喘息里,宋依依拿过了一旁准备的道具,狠狠将那黑色皮质板子拍打在了牧泽熙浑圆的臀部。 板子落下,臀肉颤动,显而易见的红印攀上了肌肤。牧泽熙恋痛,偏偏肌肤又相对敏感。如今,不过是一板子,小孩儿却是扭了扭屁股,将自己板正姿态,随后晃了晃自己的猫尾巴。 “是仆人不听话,请主人尽情的惩罚我,喵——” 坠落在猫尾上的铃铛随着拍子的挥动,一下又一下撞在了红肿滚烫的臀肉上。臀肉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半是爽利半是痛楚的感觉让牧泽熙咬紧了唇瓣。 今天扮演的是猫咪,不能让自己尊贵的女主人感到不开心… 他的声音宛若染上了蜜糖般甜腻,宋依依却是毫不领情。将他的腰部抬高,臀部翘起,一板子又抽打了上去。 “唔…哈啊!” 宋依依有经验知分寸,自然懂得该如何惩罚牧泽熙。眼下她凑近小孩儿耳畔,拿着板子轻柔地在那被打得火辣辣的臀部上来回摩挲。冰凉的触感缓解了燥热,她的声音温柔: “下次还敢不敢了?嗯?” “不…不敢了!我会争做一只努力听话的小猫咪的,喵呜——” 牧泽熙是有些害怕但又乐在其中的,一方面他对于自己体内的这些变化而感到兴奋,另一方面即便是已经见识过宋依依的不同样子,但如今又经历了一遍,他照旧会毕恭毕敬。 那是只对于主人的崇敬与依赖。 臀部再一次被触碰上皮质的板子,闭眼享受的间隙,牧泽熙感受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入了自己的穴内。凉凉凉滑腻腻的,是润滑液。 这是主人要“使用”自己的前兆。 眼眸突然被宋依依蒙上,一片黑暗里,更大程度的加深了自己的感官触觉,让牧泽熙不由沉沦。浑身战栗,晃动着臀部迎接着指节的探入,扬起脖颈发出的甜腻猫叫,都化为了蜜糖,融入在了这情欲夜色里。 宋依依望着床铺上装备齐全的道具,再望着身下不住颤抖的牧泽熙,挑选了一款最为适合他的。穿戴裤被利落的穿上,板子被搁置在一旁,她抬手不客气的扇上了牧泽熙的臀部,惹得那白皙臀肉晃动,随后轻轻开口: “之前主人的小猫咪是怎么做的?” “唔?喵?喵呜——” 铃铛声清脆,视野丧失的感觉让牧泽熙并不好受。想侧头亲昵蹭蹭姐姐的手腕,哪知下一秒宋依依揉了揉那毛茸茸猫耳,找准了合适的位置,便将那假体插入了进去。 “唔!啊,主人!唔嗯。” 如猫儿般甜腻的嗓音,过大的快感让牧泽熙颤抖着身躯,瞬间喘息声溢出了唇瓣。挺立的腰肢瞬间瘫软了下来。 姐姐每次都这么准的找到那藏匿于后穴内的敏感点,牧泽熙晃了晃自己的臀部,好让那假体更好的触碰上凸起处。 可是他刚刚因为快感的作乱,而没有好好维持住仆人这一角色。想到这里,牧泽熙就有些瑟瑟发抖。 他不断收缩着自己的内壁,试图让后穴更快适应那尺寸客观的假体。假体裹挟着润滑液的感觉是冰冰冷冷的,但是被主人充分使用的感觉让牧泽熙感到幸福。 宋依依发现了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顺手拿过旁边的乳夹,夹在了牧泽熙挺立的乳头上,随后握着他柔软的腰肢,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大力的冲撞,次次都撞击着敏感点。宋依依不喜欢在做这些事情时说一些无用的废话,但她热衷于在床笫之间听牧泽熙的喘息。 “唔…哈啊嗯啊…啊好棒…被、被主人完全使用了,好、好开心… ” 被蒙住的双眼,无法掩盖的银丝从嘴角滑落。身体颤抖腰肢柔软,分明抵御不住那一波波过大的快感,可牧泽熙依然收缩起后穴,想给予宋依依最大的快感。 察觉到牧泽熙的喘息声渐渐变了调,柔软的腰肢塌陷的越来越厉害。宋依依皱了皱眉,抬手扯住了他的碎发,迫使牧泽熙抬起头来时,又用手臂完全箍住了他的脖颈。 窒息与快感一同袭来,每一次的撞击抽出,那敏感的后穴根本合拢不上,徒留下一道小口。 愈来愈快的撞击里,如过电般的刺激,直至到攀上高峰,坠入云端。 前端射出了白浊液体,牧泽熙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间。快感迸发的余韵促使着他身体不住颤抖,手指攥紧着身下的床单,牧泽熙止不住的喘息。 满足大于委屈感,当视线恢复清明的刹那,牧泽熙本能的回头去追寻着宋依依。 宋依依刚洗完手,又恢复了一脸清冷的模样。却在对视上牧泽熙的视线后,女孩儿带着歉意的笑笑,随后柔声询问: “还好吗,有没有弄痛你?” 牧泽熙不知这是宋依依一直以来伪装的假面,还是她在百忙之中施舍给自己的一丁点的爱意。 担心 - 宋依依并非是那种操完了就翻脸不认人的类型,但实话实说,临近的期末周再加上周遭的琐碎小事,一时之间让她无暇顾及。 忙碌的日子里,顾清州依然会准时给宋依依送便当吃。约莫是下午十二点的样子,宋依依总是会在校门一隅看到顾清州的那辆白色车。 便当里的菜肴每天都不重样,精致而香气扑鼻。如今想起来,宋依依实际上已经很久都没有点过外卖了。 以前潦草吃得午饭,如今转变成了可口精美的便当,说到底,就连宋依依都起了几分依赖的心思。 但她深知顾清州做得这些便当别有用心。表面上,她照常会给顾清州发几条诸如“感谢”之类的话语,背地里她也在暗自调查着他的动向。 美味的食物,到底是渗透着些许毒药的。 至于沉斯堂,或许是因为成年人一向擅长藏匿情绪,又或许是他本就未放在心上。那一晚的经历,他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常接宋依依放学。不过很多时候,一向不善于言辞的他倒是多出了几句叮嘱。 “路上小心。” “天寒风大,多穿点衣服。” 但将宋依依全部注意力分去最多的当属牧泽熙。 他的身体恢复不错,小孩儿嘴上还黏糊糊的想要撒娇着再来一次,但在宋依依一次半开玩笑的试探下后,又联想到那一夜的疯狂与旖旎,吓得立马摇头说着“不要不要。” 小孩儿最近也很忙,根本见不到人影。据说是经纪人给挑选了一部合适的剧,近来的档期都排满了。 人影是见不着,但小孩儿会隔一段时间就给宋依依寄过去一点小礼物。几块手做巧克力一些羊毛毡的小动物,礼物不贵,胜在温馨。 - 宋依依放学那会儿,还是在熟悉的角落处遇见了沉斯堂。 漆黑的车身,同沉斯堂一般严肃而又沉稳。车窗缓缓摇下,宋依依望着他那张不好相处的脸,再看到那笔挺的西装,心下知晓沉斯堂定然是刚结束完会议。 大总裁放着司机不用,每天那么多空闲时间来这校门口接自己下课。 宋依依无奈耸了耸肩,还是打开车门上车。 车内的味道淡淡的,沉斯堂没有放车载香水的习惯。如今车窗摇上,车门关闭。密闭的空间里,无可控制的,宋依依闻到了沉斯堂的气息。 古龙香水气息泛滥,即便是坐在后座,她也依旧能够闻到。 侧头望着窗外不去看沉斯堂,宋依依手撑着头嘟嚷了一句: “我今天不回去。” “怎么了?” “有同学在酒吧举办生日Pаrty。” “哪家酒吧?” 望着沉斯堂的面庞,宋依依报出了个酒吧名。随后,如她所想,老男人果然开始手握方向盘絮絮叨叨起来: “宋依依你知道的,那么危险的地方少去点好。”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望着那精致的妆容,沉斯堂又回忆起了那尴尬的一晚。他低下头错开视线,稍稍缓和了些语气,方才开口: “你去吧,少喝点酒,结束完出来后记得打我电话。” “行,那麻烦你把我送到那里了。” 宋依依轻轻说着,望着沉斯堂的严肃面庞,她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实际上,她并不愿意与沉斯堂进行过多的交流。老男人喜欢说教,轻而易举的小事在他的口中会变成无数个大道理,被他用来叮嘱会听得烦躁。 一路无话,直至到沉斯堂将宋依依送入酒吧门口。 下车的那刹那,宋依依听到了来自老男人轻飘飘的一句叮嘱: “宋依依,别让我太担心你。” 遥不可及 - 这家酒吧宋依依并不常来,但这儿却是她好友格外喜爱的地方。 友人也出身高贵,来自上流社会的大小姐自是看不惯俗套的庆祝方式。大手一挥潇洒的包下整家酒吧,随意点了几个男模在舞台中央纵情热舞着。 名贵的酒水端上来一排又一排,友人本就是个玩心很大的姑娘,朝着舞台中央热舞的男模们随意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那些身着薄纱丝绸的男模们纷纷褪去了自己的衣物。任由那完美的酮体暴露在迷乱灯光下。肌肉是健康的蜜色,肌肤表面被用橄榄油特意擦拭过。灯光照耀下,亮晶晶的吸引。 搔首弄姿的动作,热辣的舞姿,不经意的抛了个媚眼…带有调笑意味的动作惹得台下的客人们举着酒杯欢呼着,高亢着,气氛一时间燃上了高潮。 打开的酒瓶酒水被喷洒的到处都是,音乐声音放得愈来愈大。震耳欲聋的鼓噪,耳边是人们的欢呼声,是酒水的刺激与男模妙曼的舞姿。 宋依依举着酒杯悄悄退出了人群,挑了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静静吃了一口切好的水果。 她深知台上的那些男人们自是一点都比上可爱的“宠物”,即便是舞姿牢牢吸引着客人们的眼球,但宋依依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角落里,宋依依托着腮,无所谓的举着手机对着热辣的男模们录了个视频,准备发给夏时。 闺蜜夏时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置顶,宋依依想都没想顺手将那刚录好的视频给发了过去。 那曾料到那会儿顾清州刚好一条消息进来,视频好死不死的发给了他! 宋依依生生止住了喝酒的动作,吓得愣了片刻,呆呆的望着聊天界面上那不堪入目的视频。过了几秒,待回过神来,宋依依立马按住视频利落的撤回。 可即便是撤回的及时,可还是被顾清州发现了。 [依依,你在干什么?] 苍白无力的消息下,是宋依依撤回一条消息的记录。过了许久,宋依依盯着对方的“正在输入中”,见迟迟没有任何回应,索性冷淡的搪塞了过去: [和朋友们在酒吧玩。] 所谓的玩耍就是这么玩吗?顾清州在心里思索着。 他刚结束完与组员们谈论最新一季流行趋势的座谈会,只是感觉累了,习惯性的给宋依依发消息。实际上,顾清州从未奢求过她的回复,然而那发过来的视频却足以令他感到震惊。 震惊之下,是顾清州难堪与压抑难受的心绪。他的手停留在键盘上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去回复宋依依。 他想鼓足勇气去质问宋依依她到底在看些什么,然而话到临头,颤抖着双手的顾清州终是回复了一句: [玩得开心。] 无趣,过于无趣,本期待着他精彩回复的宋依依,如今在看到这一条评论后,若无其事的饮下酒杯里最后一点低度果酒,随后装作不经意的随意提起一句: [清州哥哥,你当真没有看到那个视频吗?] 一通电话旋即打了过来,宋依依点开“接听”,那边顾清州的清润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 “看到了。” 顾清州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宋依依又继续说道: “没有什么感想吗?” “……” “清州哥哥你应该明白的,我本来就是这副样子。” “依依我知道,但我就是看不透,不明白你在做些什么。” 宋依依轻笑一声,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那端的顾清州已经挂断了电话。 想必视频给他造成的冲击过大,望着黑屏已久的手机,宋依依摇了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那火辣的舞台中央。 - 夜渐深,窗外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第一次,顾清州如此清晰的打量着夜景。分明是繁华的景色,但莫名他感觉到一丝苍凉。 未完成的那份设计稿被他精心装裱保存在抽屉里。那些在国外孤身一人的日子里,顾清州常常在思考,童年里活泼开朗的宋依依如今会变为何种模样。 乖巧叛逆的?朝气蓬勃的?高贵优雅的?种种的种种,他都认真肖想过,然而他从未想过现在的宋依依于自己而言是陌生的。 无法靠近无法触碰的距离,就连话语里都夹杂着礼貌的疏离。 宋依依有在刻意远离他,而现下他又不知该用何种身份去接近她。 捂住脸,顾清州在这茫茫夜色里独自哭泣。 实际上,他并不爱哭泣。只是因为每次哭泣都能够恰到好处的引起宋依依的怜爱,久而久之间,顾清州也习惯了用哭泣来发泄着自己的压力。 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顾清州无力的靠在桌沿,脑海里播放着的是与当年宋依依的初遇。 暗潮 - 酒过叁巡,热闹散场,各自回家。 宋依依收拾了一番,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喝得太醉,晚风一吹立马清醒。 霓虹灯闪烁的夜里,沉斯堂那辆漆黑的车稳稳融进夜色中,安静而又神秘。 宋依依无从知晓他到底待了多久。只不过是她刚一出来,便发现那车窗缓缓摇下,沉斯堂冷淡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沙哑: “上车。” 简短的两个字,宋依依走进了他。 晚风很大很冷,吹得宋依依打理好的长发翩飞。她裹紧了身上的风衣,进入车内。尚还未坐稳,前面的沉斯堂就发来问话: “怎么不坐副驾驶?你喝酒了?” “没,你知道的,我不碰酒,而且我一直坐得都是后面。” 宋依依托着腮,望着车窗外轻轻开口。 古龙香水的气息淡了很多,即便是沉斯堂依旧一副严肃模样,但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那稍许凌乱的衣角。或许是起床的太慌乱匆忙,让一向追求完美的沉斯堂忘记了这一点。 尴尬的沉默,宋依依不知该如何与沉斯堂谈论话题,索性将手搭在膝盖上,漫无目的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 直至到将宋依依送回家,一向沉默的沉斯堂方才开口说教了一句: “以后少去点那些地方。” 顾清州挂断的那通电话、沉斯堂这絮絮叨叨理所当然的说教语气,二者夹杂在一起,本就让心情烦躁的宋依依彻底爆发,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很快回复了一句: “沉斯堂,你既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凭什么这么管我?” 沉斯堂拧紧眉心,蹙着眉头望向宋依依。他颤抖着嗫喏嘴唇,最终还是选择同宋依依讲大道理: “依依,我这是在关心你。” “我看你这是在束缚我。” 大声说完这句话的宋依依,听都不想听剩下来自沉斯堂的话语。她上楼梯的速度很快,“砰——”的一声大力关上房门,倒在那柔软床铺上,宋依依抱起了自己的毛绒玩偶,独自生起了闷气。 - 客厅灯火通明,沉斯堂坐在餐桌上,用手指拧着眉心。 他感到无奈但更多的是愧疚与烦躁。诚然,他与宋依依的交集本不该有这么多,除却日常照料她外,沉斯堂不该去触碰去探听任何有关于她的私生活。 但他就是忍不住。 沉斯堂靠在椅背上,长呼出一口气。公司最近的事情也多,一股脑儿铺天盖地砸向了他,沉斯堂有时候会在想,自己忙碌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他在静静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着自己是不是管教宋依依太多了,没有给予她足够的自由空间。她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平日里的说教过多只会惹得宋依依愈发烦躁。 但沉斯堂控制不住,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一切对于宋依依的行为。 他总是担心过头,担心宋依依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可这到底不关他的事,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晚,彼此之间早已说好各过各的生活。 可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沉斯堂竟然开始担心起宋依依的注意力会不在自己的身上,担心她会走远会远离。 徒劳的捂住自己的面颊,强忍着酸涩感,强打起精神的沉斯堂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要去做的。 - 宋依依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偶躺回床上,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发现小孩儿也没有发来消息,想必近来拍戏很忙。 睁大眼眸打开游戏,只是看着那加载的游戏界面,宋依依已经感到了无聊。游戏新鲜感一过,就会让人觉得无趣。 她干脆放下手机,打开那常用的软件,思考着最近要不要约合适的宠物去进行调教。 她并不缺优质宠物,缺的只是自己的兴趣与陪伴。 然而备选资料还未滑到底,就听到了敲门声。沉斯堂就连敲门都是一顿一顿的,间隔着很久,声音沉闷。 宋依依无奈起身开门,望着沉斯堂严肃的面庞,她又没好气的开口: “找我有什么事吗?” “依依,抱歉,刚刚是我语气太重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名鼎鼎的沉斯堂居然会向她道歉?然而还未等宋依依接话,那边的沉斯堂继而又说道: “我查过那家酒吧,背景并不算太干净,以后还是少去比较好。” 沉斯堂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宋依依的行程,她所去过的地点,沉斯堂都会暗自派人进行调查。他担心宋依依会遭遇不测,更担心宋依依会在这些地方里又有了新的玩伴。 他一向没有安全感。 “沉斯堂…” 宋依依抬手轻轻打断了他: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的?” “是朋友是丈夫,还是陌生人?” 咄咄逼人的语气,宋依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如同往常一般柔软甜美,但说出来的一句句话生生刺痛了沉斯堂的心。 心脏如以往般狠狠抽痛着,沉斯堂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狂跳的心,旋即说道: “宋依依,我是在关心你。不管我是以何种身份,我始终是你的长辈。” “长辈?” 宋依依嗤笑一声,步步逼近沉斯堂。她同沉斯堂到底是差了好多身高,踮起脚尖仔仔细细打量着如今老男人不显年轻的面庞,随后宋依依道: “是那种暗中窥探着我的私生活,巴不得也成为我的宠物之一的长辈吗?” “宋依依…” 沉斯堂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宋依依已经仰头吻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浅淡的古龙香水气息里夹杂着草莓奶糖的香甜滋味,宋依依望着沉斯堂颤动的睫毛,随后伸手搂住了老男人精瘦的腰肢,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她并不习惯在接吻时闭眼,她热衷于欣赏宠物们的表情。也因而,宋依依清晰的望到沉斯堂的鱼尾纹,沉斯堂好看的眉眼,沉斯堂那纤长的睫毛。 一吻完毕,或许是宋依依太过于用力,惹得沉斯堂不由靠近了她的肩膀,轻轻喘息平复着。 “宋依依…” 他又唤起了宋依依的名字,没有等到她开口,沉斯堂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你呢?你有想过我吗?” “我和你生活了这么久,你难道就不能看看我么?” “那些男人喜欢的东西,你对那些男人所做过的,你统统都可以对我做…” “我愿意接受那些,只因为是你。” 沈叔叔,我想将你吞吃入腹 - “真的吗?” 颜色浅淡的薄唇,被宋依依吻着轻咬着,逐渐拥有了些血色。在得到沉斯堂的确切答复后,宋依依轻笑了一声,恢复了她原本的面貌。 “沉斯堂,你不要后悔。”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后悔的,宋依依。” - 在此之前,沉斯堂就连自亵都很少有过。他一直洁身自好,但处理起公司的事务来,难免要参加些酒会。每至此时,沉斯堂都是独自一人。偶尔带了秘书过去,也是冷淡的处理公务。 当年宋家父母找上他,也是看中了他的为人。并不像上流社会的花花公子那般爱玩,自律冷淡禁欲,恰好符合宋家父母心中的完美女婿。 更何况宋家于沉斯堂有恩,对于宋家父母提出的婚约,沉斯堂也是欣然接受。 然而不知为何,或许是时光太短又或许是彼此的相处下,沉斯堂清晰的明白了自己对于宋依依的感情。 他是个古板不入流的男人,宋依依喜欢的玩法喜欢的方式,沉斯堂一开始完全不了解乃至于是惊讶的。可他喜欢宋依依,爱着宋依依,那般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去体会了。 于是,沉斯堂妥协了。 老男人的腰肢并非是柔软的,并非是塌陷最深的,但却是最为听话板正的。 宋依依望着沉斯堂在床上趴着的姿势,恍惚间以为他是圈里的。 没有接受过系统调教,但是意外的诱人。即便是腰肢塌陷在柔软的床铺上,可耳根的泛红还是时刻暴露着沉斯堂的害羞。 这可是沉叔叔的初次,宋依依舔了舔唇瓣,她却是在脑海里想到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法。 实话实说,这是她第一次望见沉斯堂的肉体。老男人有定期健身的习惯,肌肤并非是白皙的,而是泛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结实有腹肌,看起来挺有安全感。除却他那过于紧张而严肃的面庞外,这不失为一幅好画面。 沉斯堂是初次。宋依依早已看出来了。 即便是趴着的姿势端正,但身体的颤抖还是过早的暴露出了沉斯堂的不安。于是宋依依没好气的一掌拍在了沉斯堂的臀部。 臀肉轻颤,力道不大,但肌肤表面很快就泛起了红晕,旋即而来的是掌心下沉叔叔压抑的闷哼。 挺性感也挺可爱的,宋依依挑了挑眉。 沉斯堂默默接受着,悄悄望着宋依依肆意打量的目光,旋即开口: “依依,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到现在还在摆着长辈架子啊?” 宋依依调笑着,随后将润滑油挤在掌心间。俯身贴近沉斯堂的耳边,惩罚似的咬了口老男人的耳垂,她无所谓地说道: “知道你是初次,我会下手轻点的。” 她并不知晓沉斯堂从何处了解到这些,但眼下望着老男人乳粒挺立,身下颤抖的模样,她还是将那冰凉的润滑油恰到好处的挤进了老男人的穴内。 起初的进入是青涩的,就连吞入一个指节都稍显困难。不过后来有了润滑的帮助,沉斯堂的后穴渐渐放松了下来,腰也渐渐开始变软,稍稍塌了下来。 宋依依拍了拍他的臀部,示意老男人注意点,随后又接了一句: “害羞吗?” “……” 沉斯堂没有回答,他也羞于回答。从宋依依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发现他通红的耳根。 在挑选假体的时候,宋依依也特意选择了最小的一款。 将假体轻轻磨蹭着湿润的穴口,待沉斯堂彻底放松下来,宋依依握着假体稍稍探入了一个头。 进入的很顺利,温热的小穴很快就吞没了假体,旋即便传来了沉斯堂的闷哼。 老男人的声音一向低沉,但如今这闷哼不知为何却是透着点小性感。这让宋依依无比受用,假体上有润滑,插入轻轻松松。黏腻的水声与小穴的饥渴,交织吞并,发出羞人的水声。 宋依依刻意放慢下自己的动作,任由自己的假体在沉斯堂的穴内缓缓抽插着,而自己的手则是探到了前头,拿捏住沉斯堂的两枚挺立乳头。 乳头早已充血红肿,看起来分外可爱。玩弄着挺立柔软的乳尖,宋依依能够感受到沉斯堂的身形一僵。从未被触碰过的地带如今被宋依依所玩弄,沉斯堂感觉到很奇妙。 宋依依喜欢在干男人时玩弄它们的乳头,微微使力捏着那两枚乳头,听着沉斯堂发出的压抑闷哼,她心情大好的又加了几分力道,狠狠的顶撞着那敏感点。 沉斯堂的敏感点较深,假体完全插入才能够顶到。眼下宋依依望着沉斯堂的肌肤因为情欲而泛红,这般诱人的模样,即便是第一次,但却很符合宋依依的胃口。 但老男人终归是老男人,拉不下那最后的面子,即便是将他操开了小穴都恋恋不舍的吞咽着假体,可沉斯堂依旧只会漫不经心的自嗓间闷哼两声。 这让宋依依很不喜欢,她喜欢听那些宠物们叫。或是柔媚的或是甜美的,传入耳畔都编织为美妙的梦境。 可沉斯堂不同,可能是因为老男人觉得做这些太过于羞耻,他的闷哼总是显得低哑,自鼻腔中发出的闷哼,一不留神很难被捕捉到。 这让宋依依很不乐意,于是她调整了自己的角度,对着那穴内的敏感点,就开始故意的冲撞研磨。 狠狠的顶撞着老男人的敏感点,宋依依的手指划过他柔软的腰肢,贴着那脊背最后她轻唤着,故意调戏起沉斯堂: “为什么不叫出来,是我弄得你不舒服吗,沉叔叔?” “既然不舒服的话,那我可就要抽出来了哦?” 宋依依调笑着,女孩甜美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中和了她夹杂着暴力因子的冲撞动作。沉斯堂本就听不得这些下流话语,眼下那耳根子被挑逗的通红。 勉强自喉间憋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喘息,旋即沉斯堂生怕宋依依离开似的,身体稍稍往后退,试图用自己的屁穴夹紧那正欲抽离的假体。 考虑到沉斯堂是初次,因而宋依依也格外小心。可哪曾料到,将沉斯堂完完全全操开以后。 身下的老男人是如此的浪荡,跟随着她剧烈动作摇晃着那浑圆的臀部,就连嘴角都留下了液体。成熟的男人一旦沾染上情欲的气息,就会变得分外诱人。 宋依依最后将手搂着沉斯堂的腰肢,冲刺顶撞着,感受到老男人的前端被操出了白浊,这才不慌不忙的收手。 假体从他的屁穴里滑出,上面沾满了透明的液体。 沉斯堂将脸埋进枕头里,身体颤抖着,无法面对这一波波的快感。 自卑 2bx x.c o m - 宋依依收拾了一番自己,随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床头柜上那震动的手机。 来电是顾清州,似乎打过来很久的样子。宋依依想了一下,她那会儿正操得沉斯堂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眼下一切结束,宋依依这才举起手机漫不经心的给顾清州回复了过去。 [怎么了,清州哥哥?] [这周末有空么?] [周末?当然有空。] [想约你去上次那家餐厅吃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 …… 约定完成后,宋依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休憩的沉斯堂。还是忍不住抬手在他挺翘的臀部打了一掌,瞧见着肌肤通红。她旋即开口: “穿西装的时候叔叔这里可翘了呢,下次穿给我看好不好?”- 在宋依依的印象里,沉斯堂是那种会经常锻炼的男人。他有腹肌,时常会注重身体健康。不过她也未曾料到,那天因为自己的动作太过于剧烈,会导致接下来的时间里沉斯堂就连走路姿势都有些变扭。看好文请到:2w9 6.c o m 不仅仅是变扭的缘故,身体也感觉沉重燥热,头脑犯晕。 沉斯堂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古怪了起来,不过宋依依可不在意。 老男人吃瘪,反正乐得是她,她就热衷于各种各样别扭的沉斯堂。 偶尔展现出来的这些,才是真实面貌的沉斯堂。不然成天戴着那副说教面具,相处起来太累、 宋依依想了想,又噼里啪啦给闺蜜夏时发过去了好几条八卦消息。 难得一天,宋依依没有发现沉斯堂去晨跑。老男人就连打开冰箱拿牛奶的姿势都显得怪异。宋依依本不想去管这些事情的,但刚拿出来的牛奶实在是冰凉,她思索了片刻,干脆立马奔过去抢过了沉斯堂手中的盒装牛奶。 “你就不能喝点热的?” “……” 沉斯堂的动作还停留在拿牛奶的姿势上,眼下望着宋依依略带些气愤的表情,老男人立马低下了头,连连说着“抱歉”。 低头无措的模样让宋依依愣了一会儿,她这时候是真觉得自己与沉斯堂有年龄鸿沟了。 倒也不必,好像上了沉斯堂之后他就变傻了。这让宋依依有一种把人操傻了的感觉。她望着沉斯堂颇有几分吃力的捂着腰肢的架势,还是将自己手中早已捂好的热牛奶拆开,倒在了沉斯堂的杯中。 “你还是不舒服?” 有些狐疑的望向沉斯堂,却瞥见老男人一脸紧蹙眉头的表情,像是在措辞着语气,下一秒他开口: “我一般不喝牛奶。” 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宋依依两手一摊无奈耸了耸肩,倒是听见沉斯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通常早上喝豆浆的,拿的牛奶也是你的,就想尝一尝味道。” 指了指杯中的牛奶,沉斯堂突然俯下身子,定定的望着宋依依,最终小声的嘟嚷了一句: “你会抛弃我吗?哪怕是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沉斯堂,我发现你好没安全感哦。” 宋依依嘀咕着,然而还是将那杯牛奶推到了沉斯堂面前,轻声叮嘱着: “今天好好上班吧。”